月上中天,已是凌晨。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很快,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身酒气的男人进来,步伐踉跄。 将臂弯里起皱的西装外套扔到一旁,松开领口和袖口,径直上楼。 照例推开卧室门,入目一片漆黑。 秦天霖愣了三秒,旋即扬起一抹戾笑。 啪嗒—— 开灯。 突然,动作顿住,垂放于身侧的左手,紧握成拳,不断收紧。 目光也愈渐暴虐,蓦地右手一挥,台灯被扫落在地。 灯泡碎裂的脆响如同平静湖面骤然投下的石子,惊起乱波,层层荡漾。 男人双眼泛红,其中酝酿的残暴逐渐发酵。 左手手臂青筋暴突,右手指尖沁出刺目的血渍,佝俯在床头的身影紧绷如弓弦,憋着一股劲,却找不到开弓的方向。 谈熙! 谈熙! 你究竟凭什么?! …… 第二天,她是被砸醒的。 “秦天霖,我操你大爷!” 一管牙膏,关键是分量不轻,就这么不偏不倚砸在脸上,正中鼻梁。 谈熙睡得正香,冷不丁飞来横祸,也不管自己穿的是睡裙,抬腿就是一脚,踹在男人小腹上。 再往下几寸,那可是命根子! 秦天霖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哼出声。 咬牙,稳住身形,不仅半步没退,还伸手钳住了女孩儿纤弱的踝部。 触手温热,细如凝脂。 谈熙连忙伸手压住裙摆。 男人晃眼一瞥,黑色蕾丝的裤边映入眼帘,短暂得不可思议,却奇异地让他刻印在脑海。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滚!” “是不是你干的?”视线落在那管被谈熙一气之下拂落地面的牙膏上。 “什么你干的,我干的……莫名其妙!” “为什么里面会有芥末?” 谈熙目光微动,面上却无比坦然。 为什么? 当然是姑奶奶孝敬你的呗! 傻缺! “你问我啊?”撇嘴,目露嫌弃,“当我百科全书呢?” 骤然使力,试图趁其不备把脚抽回来。 力道一紧,秦天霖不仅没给她后退的机会,反而狠狠一拉,谈熙整个身体也跟着下滑。 “想跑?不知道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死变态,你放手!”一只脚被人攥住,高高抬起,她还要顾着裙底,避免春光乍泄,谈熙突然有种无力反抗的颓然。 “你松不松?” “不松。” “OK,那你拽着吧。”向后一仰,平躺在床上,用裙摆包住大腿根儿,不说话,直接装死。 男人眼底浮现出片刻错愕,“你做什么?” 谈熙望着天花板,还习惯性耸了耸肩,“你不是喜欢拽吗?姑奶奶让你免费拽个够咯。” “起来。” “我不。” “你到底起不起来?!” “先松手。” “先起来。” “免谈。” “别逼我发火!” “哦,那你发吧……” “谈熙,你他妈就是个无赖!”红着眼咆哮,歇斯底里。 空出的另一只手掏掏耳朵,指甲盖一弹,“谢谢夸奖,可惜没红包。” “你!” 最后,还是秦天霖妥协了。 察觉到脚上力道一轻,谈熙火速撤回,连滚带爬躲到最里面,后背抵着墙,俨然防卫的姿态。 珍爱生命,远离变态。 秦天霖嘴角一抽,疑惑的目光扫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比小白兔还会装无辜的女人是个刺头? 呵,可惜,他这辈子没少被刺扎,最不怕的,就是这东西。 俯身,把牙膏捡起来,丢到她脚边。 谈熙跳开,就势一躲。 “少跟我装蒜,除了你,没人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谈熙抬眼,警惕之色不减,借此空档,打量着他。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想笑。 原本一帅小伙子,现下却眼泡浮肿,眼睑下方泛起淡淡青黑,眼中血丝遍布,虽有肆虐的狠色充斥其中,却被缭绕的雾气消减了锐利,乍一看,像只炸毛的狮—— 只可惜,是“松狮”的“狮”,不是“狮子”的“狮”。 一字之差,那就是宠物和王者的区别。 嗯……鼻尖还有点红,看来,“加料牙膏”的效果不错。 “不是我。”一口咬定。 “你可以不承认,但是做没做,你自己清楚。” “证据呢?”伸手,摊开,“拿出来。” “你跟我要证据?”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男人讽笑出声。 谈熙也笑,“如果没有,就别乱开黄腔。” 那一脸的无辜,气得人肝疼。 “谈熙,你最好不要惹我。” “切——惹你?除非姑奶奶闲得蛋疼。” “最好是这样。奉劝你,别再白费心机,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眉心一拧,对上男人含讥带讽的眼神,谈熙微怔。 就是这片刻失神,落在秦天霖眼中,竟生出一种快意。 将自尊踩在脚下,痴情鄙之污泥,原来,伤一个人的心,远比身体上的折磨来得痛快。 “谈熙,你,永远比不上她。”冷笑言罢,拂袖而去。 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意气风发…… ------题外话------ 昨天的答案是A哦!不过,貌似“冰箱里”暴露了正确答案,毕竟,一般情况下,酱油不会放冰箱→_→ 今天中午PK结束,这三天来,感谢大家的支持,热闹翻滚的评论区,火得一塌糊涂的小尾巴…… 我想说——老渝家的妹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