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焕这晚,噩梦不断。`````` 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我,谈熙。” 登时一个激灵,浑身汗毛倒竖。 “很惊讶是我?”打趣的调调,本该很熟悉,殷焕却突然觉得陌生至极。 “……没有。我只是,刚醒。” “看来昨晚没睡好。”意有所指。 “阿飞……” “十点半,鹦哥广场,星恋咖啡,出来再说。”言罢,挂断电话。 殷焕坐在床上,下半身还搭着棉被,露出精壮赤膊。 捏着手机怔愣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洗漱,换衣服,出门,总共不超过十分钟。 走到楼下,想了想,又倒回去,把果盘里的折叠刀收好,揣进衣兜。 上午的青铜巷,处处都是叫卖声,夹杂着机车油门的轰响,并不引人注目。 殷焕还是一如往常般离开,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今天不一样…… 他到的时候谈熙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没有人,她一个人坐在那处,显得有些突兀。 “来了。”她抬眼,朝着他笑。 殷焕只觉后颈发凉,“嗯。” “坐啊。” 殷焕看着她,明明是如花般单纯绚烂的年纪,怎么会策划出那样残忍的事? 谈熙把餐牌递过去:“看看,想喝什么?我请。” 店员很有眼色地迎上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上面大部分是英,虽然紧接着附了中解释,但他无心细看,随手乱指了一个。 “您……确定吗?”店员小姐欲言又止。 他突然觉得很烦躁:“确定!” “……好的。”店员灰溜溜走了,带着十分怪异的眼神。 谈熙没说什么,转头欣赏窗外的景色,不时搅动面前的咖啡。 见她不说话,殷焕也没开口。 可能是店内暖气太足,他觉得有点热,索性脱了外面的夹克,转手搭在椅背上。 很快,店员送上喝的。 是一杯红糖水。 “噗——”谈熙没忍住,笑得眉眼俱弯。 殷焕也是有媳妇儿的人,虽然是曾经,但不妨碍他对这个东西的认知。 “你来大姨夫了?”谈熙笑问。 “……” “脸色很难看啊?” 这会儿,更难看了。 “阿飞……是不是你做的?”他问,始终不看面前的红糖水,甚至有种直接倒掉的冲动。 谈熙敛了笑,“我以为你还能憋一会儿。” 陡然,怒从心起:“你是不是以为每个人、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声音太大,以致于远处坐着的人也看了过来。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挑了店里最偏僻的位置?”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殷焕愤怒更甚,却像被塞了团棉絮在胸口,有火,却发不出来。 他突然觉得很无力。 “谈熙,你别玩了……” “哦。”她轻快地回应道。 殷焕弯了背脊,像再难支撑,“能不能,把事情讲清楚?” “你指的是什么?” “雷鸣,还有阿飞。” “我以为你猜到了。” 是猜到了一些,“我想听你亲口说。” “说什么?”谈熙眨眼,“我是良好市民,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你不信我?”音色一沉再沉。 “小心驶得万年船。” 殷焕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半晌,“好。我换个问法,有个人叫阿……虫,有一天他被淹死了,请问这是为什么?” “虫子也能被淹死?” “对,还有块石头压着。” 谈熙半眯了眼,“因为他惹到老虎。” “可是老虎不会无聊到要去对付一只小虫。” “因为是虫子的敌人叫来了老虎。” “真的是你?!” 谈熙一脸无辜:“不是在说虫子和老虎吗?” 殷焕咬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殷焕,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我?指责我?还是打算对付我?” “……” “其实,我不怕跟你说实话。雷鸣损失了五百万,自然要人扛起这个责,不是我,也不是你,就只能是阿飞。别忘了,你已经收下那张卡,也就是说,阿飞是替你去死的!” “你!” 谈熙面色骤沉:“有本事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你去把一切跟雷鸣坦白啊?看看下次死的是只虫,还是你这个大活人!” “呵……呵呵……当初,你就是这样对付魏刚的。” “你们不是也拍手称快?” “不怕我捅你出去?” “你不会。” “谈熙!” “嗯哼?” “你太自大!” “没有把握的骄傲才叫自大。” “所以,你有把握?”殷焕讥笑。现在,决定权在他,只要他想,谈熙就跑不掉,就算侥幸逃脱也有了把柄在他手里攥着。 “当然。”笑意未改。 他突然有些不安。 “因为,阿飞这条命,是我送你的第三件礼物。” 女孩儿在笑,唇红齿白,他却莫名觉得阴森。 ------题外话------ 暗黑风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