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暂时摆脱困顿,扶着床沿站起来。 从购物袋里取出矿泉水,拧了半天,瓶盖稳稳盘踞瓶口,没开。 “唉~” 叹了口气,摸黑坐到床上,果然,人一倒霉,喝口水都要出问题。 歇了半分钟,实在太渴,索性用牙齿咬住瓶盖,两只手死命掰瓶身—— 呼! 终于拧开了。 猛灌两口,水渍顺着唇角滑进脖颈,湿了前襟,却冰冰凉凉,格外舒爽。 躺回床上,再次沉入梦乡。 没一会儿,又渴了,只是这回谈熙没能爬起来。 半梦半醒间,只觉口干舌燥,出了汗,浸进后背还未痊愈伤口,火辣辣疼。 不知道熬了多久,直到眼皮被人撑开,强光射进眼里,她才安心昏睡过去。 “怎么样?”沉凛的嗓音,仿佛天生带冷。 庞绍勋收回手电筒,站直,“睡过去了。” “还用你说?人就没醒过!” “啧,你陆二也有眼拙的时候,”庞绍勋摇头,“没想到啊!” “什么意思?” “这丫头,虽然烧得迷迷糊糊,意识却相当清醒,甚至可以说高度戒备。应该是怕没人发现,把命交待在这儿。我敢保证,就算今天咱们都不来,她也能伺机自救。” 陆征眉眼一动,若有所思。 庞绍勋看了眼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孩儿,视线定格在丝丝渗血的唇瓣上,摇头,一声轻叹逸出唇边。 一个女孩子,逞什么强? 有时候,野得像只猴子,有时候又犟得像头牛,谜一样的眼睛,谜一样的人…… “现在情况如何?” “打了退烧针,温度还没降下去,消炎药喂了,再处理一下后背伤口,应该就差不多了。” “怎么处理?” 庞绍勋抽出一只药膏递给他,“外敷,每两小时一次。” 眼皮一跳,“给我?” “不然?Well,你也可以让她自己涂,前提是,把人叫醒。” 陆征:“……” “我很好奇,”抱臂环胸,庞绍勋一脸戏谑,“上午还好好一姑娘让你扛走了,不到一天,就把人折腾成这幅鬼样,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滚犊子!” “哟!这就跟我恼上了?” “赶紧走!” “嘶……大半夜把我从床上挖起来,用完就撵人,这也忒不厚道了!卸磨杀驴玩儿得可劲儿呢?” “杀的就是你这头笨驴。” 庞绍勋:“……” “明天上午过来一趟。” “啥?还使唤我上瘾了?” “作为医务工作者,不该对你的病人负责到底吗?” “……算你狠!” 庞绍勋走了,留下一只药膏,还有床上昏睡的某人。 陆征脱了外套,抓起烟盒、打火机拐进阳台。 已经凌晨两点,四方城在霓虹装点下,依旧绚烂璀璨。 夜风轻拂,烟头火星忽明忽暗,男人一张俊脸朦胧在烟雾之中,莫测难辨。 如果,不是钥匙落下,他不会去而复返。 如果,他没有去而复返,谈熙现在会怎样? 高烧三十九度八…… “不死也变成小傻子。” 一声轻嗤在暗夜中响起,男人灭了烟头,吐出最后一口,转身进入室内。 “水……” 床上突起的身影正不安份地乱动,嘤咛出声。 “病了还不老实!” 男人低咒,迈向床边的脚步却丝毫未停。 “水水……兮兮要喝水水……” 女孩儿软软糯糯的呢喃犹如轻羽,拂过男人心尖,又痒又麻。 陆征眸色一暗,视线从女孩儿嫣红的两腮移开,落在干涸的唇上。 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无法无天,现在却蔫蔫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比起蔫巴的喵,他还是喜欢上蹿下跳的猴子。 顺眼! “热……兮兮热……要喝水水……” 环视一周,没有看到饮水机,也没有温水瓶,倒是有一只崭新的水壶。 目光落在床脚边的购物袋上,翻出一瓶矿泉水。 倒进玻璃杯。 “起来。” “渴……水水……” 认命轻叹,把人扶起来,一手穿过脖颈,另一只手扶住水杯,送到嘴边。 辅一接触到清凉,谈熙大口吞咽。 男人扶着杯子,缓缓倾斜,动作下意识放柔。 “还要……” “麻烦!” 扶着她躺回去,陆征又倒了半杯,照先前的姿势喂她喝下。 “还要吗?” 沉凛之中潜藏一丝柔和,或许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 谈熙摇头,突然,抿唇一笑,“饱……” 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痞态,眉眼间,一派恬淡。 陆征动作一缓,黑亮的瞳孔在灯光下泛起深邃幽光,如平静湖面晕开的微波,层层荡漾…… 悠远,神秘。 ------题外话------ 昨天的答案是C哦!嘿嘿,猜中的人比较少 今天继续—— 问:接下来二爷会干嘛? A、细细打量,认真端详,发现咱们熙熙是朵小娇花 B、忍不住,亲下去 C、没反应,扶着熙熙躺回床上 D、闻到熙熙身上的香味,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