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昔日重现
皇上威武地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肃立两旁,早朝在太监嘶哑的扯喊声中开始,跪拜请安,按官职大小递交奏折,先文后武。 这两天皇上心烦意乱彻夜难寝,真是到了内患外乱的关键时刻,四周蛮夷入侵,不但扰民夺财,还霸占吞食土地,勾结乱党成立诸侯,插旗为王独霸一方。 内患私党勾结,争权夺利,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欺上瞒下私吞公财,其实,皇上现在的心态是只要他们这些高官安定,搞点钱财也随他们去了,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财富积累了,就要想着权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当然,这些人中,很多现在不道貌岸然地站在下面,等会以一副关心国家大事为己任的急切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的奏折都是些皮毛之事,轻描淡写就轻避重,把叛乱和灾情说得轻巧,皇上也不发火,他已无力可发,微闭着眼睛听着一个又一个官员走过场敷衍他。 冗长而沉闷的上奏仪式终于接近尾声,太监在边上询问是否还有人要上奏时,何斗冲了进来。 一看这个刺头进来,皇上皱了皱眉,何斗虽然身居吏部文职,但权高位重,敢说敢做,特别是人事调动上,一直在抵制着压力,择优而录,连皇亲国后都不给面子,他独特耿直的性格得罪了不少人,但因为他办事公平,为国担忧,也没人敢与他明着对抗,反倒怕他三分。 “何爱卿今天有何事上奏?”皇上直起身,懒洋洋地问何斗。 何斗连正眼都不瞧边上的百官,大步上前,跪礼毕就直言进谏,“皇上,臣有一事上奏,在递奏之前,想有些话直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皇上伸手,太监递上御茶,他小喝一口,看着下面的何斗,心里扑通扑通的,不知道这个何斗又要说出什么破天荒的大言来。 “皇上,你还有心思安心在这里坐着吗?”何斗此言一出,边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矗立在边上的公公更是脸色大变,怒诉何斗:“大胆何斗,竟敢以如此口吻与皇上说话!” “哦,此言何意?”皇上强压心中怒火,斜眼看着何斗。 “皇上,俗话说,温水煮蛙死不知其所,现在的形势,昏官当道,贪吏横行,民冤沸腾,外有蛮夷入侵,大有长驱直入之势,不但无力反击,还迎合勾结,你若再昏庸不醒,恐是社稷难保,如倾覆之舟危在旦夕,老臣句句真言,冒死进谏,万望皇上三思,必力争主动,内除贪官外抵侵敌,方可力挽狂澜,救我大明社稷”何斗激动地说着。 “放肆,荒唐!”季伯扮演的皇上拍案震怒,龙须颤抖双目怒睁,指着何斗大骂,“我朝疆土辽阔,与多个小国毗邻,偶有干扰实属正常,前线将领日夜拼死抵敌,我已嘉奖多次,又抽调精兵强将,把保国之事放在心头,却被你轻言污蔑,损功夺劳,此话对得起远离家乡抛头洒血的将士吗?” “皇上息怒”何斗并没有被皇上的气势所震住,继续进谏,“我何斗今天就算是掉了脑袋,也要说下去,这两天我不但走访民间,了解草民疾苦,还去了边疆,所到之处,饿殍遍地,民不聊生,无不怨声载道,但当地父母官却高俸厚碌,还鱼肉百姓欺压乡里,对反抗者轻则关押坐牢,重则滥杀无辜,守城将士更是无心恋战,草粮不济兵器不齐,士兵被克扣军响盘剥食粮,有些将领与外敌勾结,出卖疆土饱足私囊,这样下去,你皇位迟早不保” “何斗,你这是反了不成?”皇上气得发抖,太监赶紧把他扶到一边躺下,拉了何斗到边上议事房,警告他别再说下去了,否则龙颜大怒,你会性命不保。 “但愿我以生命换取皇上的醒悟,我也值得了”何斗双目圆瞪,“大丈夫死有何惜,为民请愿,为国请愿,又有何惧?” “是谁这么大胆,又让人这么敬佩呢”突然,从房间外传来清脆的声音,“好一个为民请愿,为国请愿,本公主倒要会一会你” 美美公主笑意盈盈跨入议事房。 “给公主请安!公主吉祥”公公躬身向公主请安。 何斗也行了跪礼,被美美公主一把拦住,“哎,何大人日夜辛劳,这礼就免了” 美美公主何斗见过几次,但没有交流过,印象也不深,只觉得她美丽善良,话也不多,从来不过问政事,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 演到这里,柠檬突然话卡了壳,想不起接下去要说什么了,因为她一见到何斗,就回想起早几天穿着爷爷的衣服在路上疯疯癫癫的模样,憋不住笑了出来,何斗进过记忆消除,已经认不得柠檬了,一副恭敬认真的样子,怎么能让柠檬不笑场。 演公公的那位拼命朝柠檬挤眼,让她认真点,别再笑了,再这样会露馅的。 柠檬忍住笑,转身对何斗说,“何大人,其实,本公主是非常敬佩你的爱国之心的,可否坐下详谈?” 何斗受宠若惊,赐座坐下,美美公主还亲自接过奴婢递上的茶杯,交到何斗手中。 “何大人,刚才你与父皇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难得你有此心,是否今日畅怀一叙?”公主拖了椅子,坐近何斗身边。 “这个.......”何斗更是诚惶诚恐,不知道公主是套他的话,还是真心想与他交流。 “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关了”公主转身让公公和奴婢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何斗和公主两人,公主微笑着看着何斗,“何大人,请别多虑,本公主早闻大人能力超众敢说敢当,你连我父皇面前都敢当面激谏,为何我这里反倒欲言又止了?” “公主,恕老夫无礼,跟你讲了,又有何用?” “哈哈哈”公主仰天大笑,“何大人有所不知,这么跟你讲吧,我也对父皇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或者改变他,或者帮助他,但现在看来,除了消弱他的权力,给他警告,已别无他法” “公主,你真的这么想?”何斗为美美公主的直率感到吃惊。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是同一路人”美美公主凑近何斗,“我也心急如焚,为父皇的不思进取,为那些拍马溜须用心险恶的坏蛋而一直担忧,今遇知音,怎能错过?” 柠檬暗暗为自己的成功表演喝彩,从未演过戏的她,竟然只是短短的两天排练,就把这一个桥段演得如此逼真,不但表情真诚到位,连语气和肢体都配合得非常专业,把何斗带回了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中。 那天是议事房,美美公主就是这样对他讲的,要他密谋尽快把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人员拉拢过来,准备谋反,推翻现任皇帝,夺取政权,扶公主上位,从此一振大明江山,对内严惩**,对外拒敌于境外。 何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句句惊悚的谋划出自眼前这位美丽娇弱的公主之口,也没想到公主会大胆到如此程度,竟然信任一个从未有过深交的官吏,因为稍有不慎,这可是诛九族之死罪,公主也会被打入死牢,不是被吊死就是被终身流放。 看着公主的眼睛,何斗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激情澎湃,连拿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两人约于三更在养心殿密谋详细计划,美美公主悄然离去,何斗仿佛做了一个梦一般,一时还转不过弯来,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何斗刚想站起来,突然感觉到颈后一麻,身子缓缓倒下,演公公的演员手里拿着一根吹筒,走过来拨出他颈后的一根细针,看着倒在地上的何斗,已经完全昏迷过去。 “好,好,不错!”何正重推门而入,命令手下把何斗抬出去休息,别惊动他。 “柠檬,你还真有演戏的天赋,很入戏呀”何正重表扬柠檬。 “何总过奖,我只是依台词背诵而已,哪来的天赋”穿着繁琐的衣饰,柠檬很不舒服,额头上都冒出细汗来,加上刚才有点小紧张,小脸红扑扑的。 “下一场戏是关键,如果细节上出错,会引起何斗的警觉,毕竟我们的戏源来自于传记文字,跟何斗记忆中的真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你要随机应变,套他的话,把戏演活”黑山在边上关照柠檬,“这个时候的何斗,心里还是存在着不信任和疑惑的,要等你把详细的计划与他沟通后,他才会彻底信服你,这个时候的何斗,就完全进入了角色,自动引导出后面的经历,他的武功也会被重新引燃爆发,记住,这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如果一步错了,就会全盘皆输” 此时的何斗被涂有毒药的飞针刺昏后,记忆也随着被冻结,等他醒来时,就进入下一场戏。 利用这个空余时间,柠檬和导演组一遍又一遍地演练,推敲细节,做好应对预案,揣摩何斗那个时候的心态和语境,从质疑到投入的转变,全靠公主掏心掏肺大胆计划的全盘托出。 场景换成养心殿,黑山让人把何斗抬进来,反无关人员全部赶离现场,让柠檬坐在边上准备好,自己拿出一只小香炉,点燃后,升起袅袅白烟,用手掌轻挥,烟钻入何斗鼻孔,过了一会儿,何斗打了个呵欠,努力地想张开眼睛。 黑山退后,向柠檬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关上门。 “公主?”何斗睁开眼,看到美美公主坐在跟前,大吃一惊,想要跪安,被公主拦住,嘱他不用多礼。 “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何斗揉揉眼睛,张望四周。 美美公主缓缓站起身,“何大人日夜操劳,身体疲乏,刚才见你睡着了,就没有打扰,你我相约三更议事,没想到何大人果然是守信之人,早早地在这里等候了” 话刚说完,外面响起“当当当”三声打更声。 “老奴年事已高,不胜体力,坐着坐着竟然睡去了,失礼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何大人请放心,此殿一里方圆之内,所有人员均已被我差遣支离,仅有几个贴身的下人把守,所有的话都可以说,不必担心” 见何斗还是不断四周张望,公主轻笑,告诉何斗此地绝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