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苦肉计
颜尧舜沉默,颜丹彤接着又说道:“大哥,齐蕊儿针对的从来不是谁,而是一个身份,身为你妻子的身份。” “在乐卉面前,齐蕊儿不一定占上风。”颜尧舜笃定的说道,他对倪乐卉有信心,否则,他也不会放心的同意让她去见齐蕊儿。 有前车之鉴,齐蕊儿对乐卉,也不敢像对章傲蕾那般,他警告过齐蕊儿,他的怒意,她承受不起。 “大哥,你可别忘了,齐蕊儿有多狠毒,而大嫂虽然没前任大嫂那般懦弱,现在的大嫂也善良,面对狠毒齐蕊儿,你真那么放心吗?”颜丹彤问道。 “乐卉的个性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我对她很放心。”颜尧舜说道,颜丹彤默了,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妻子是他的,他都不担心,她瞎担心什么。 倪乐卉从洗手间里出来,见齐蕊儿还坐在那里等她,倪乐卉摇了摇头,看来齐蕊儿是铁了心要与她聊聊。 见倪乐卉走来,齐蕊儿站起身,看着倪乐卉,想对她扬起一抹笑,扯动了几下嘴角,怎么也扬不起笑容,声音有些沙哑。“安排好了吗?” “好了。”倪乐卉点头说道。 “他知道吗?”齐蕊儿又问道,她不让倪乐卉告诉颜尧舜,不是害怕颜尧舜阻止,而是害怕颜尧舜多想。 “知道。”倪乐卉大大方方的说道。 “你还是告诉了他。”齐蕊儿苦涩一笑。 “我说过,他问,我便说,我不会对他说谎。”倪乐卉说道。 齐蕊儿眼眸直视着对面的倪乐卉,目光里没有祈求,反而是挑衅,向对手发出的挑战信号,即使心虚依旧无法掩饰她的自信,那份自信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你对她坦白,他也对你坦白吗?”齐蕊儿问道。 倪乐卉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这是在离间我们夫妻感情吗?” 齐蕊儿愣了一下,没想到倪乐卉如此直接问她,是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吗?是吗?齐蕊儿自己都很矛盾,到底是还是不是? “想去哪儿聊?”倪乐卉问道。 “这里你熟悉,你来决定。”齐蕊儿说道。 倪乐卉睨了齐蕊儿一眼,又问道:“你是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还是优雅的地方?” “安静。”齐蕊儿说道,安静的地方聊天才不会有人打扰,优雅的地方也不错,她更钟情于咖啡厅。 “跟我来。”倪乐卉话音未落,迈步朝不远处的草坪走去。 倪乐卉坐在草坪上放着的休息椅子上,齐蕊儿坐在她旁边。 “齐蕊儿是我的大姨,大姨跟我妈的感情非常好,五岁那年,妈把我寄放在大姨家,我跟颜尧舜算是青梅竹马。”齐蕊儿说道。 倪乐卉安静地听着齐蕊儿叙说,这是颜尧舜的过去,正确的说,这应该是颜尧舜跟齐蕊儿的过去。 “颜尧舜从美国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大姨父手中抢走了颜氏,大家都以为颜尧舜会对他们赶尽杀绝时,颜尧舜却停手了,大姨把我叫回来,把我介绍给颜尧舜,有意撮合我跟颜尧舜,因为我们小时候认识,颜尧舜没有拒绝,我们就开始交往了,我深深的爱上了他,以为颜尧舜也爱我,结果我却错了,直到我们举行婚礼那天,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以为自己能化解颜尧舜对大姨的仇恨,然而,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婚礼前夕,我觉得我很幸福,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嫁给自己爱的人,婚礼那天,面对神父,他却不愿意娶我,瞬间把我从天堂打入了地狱,你知道被天堂打入地狱的滋味吗?”齐蕊儿问道。 倪乐卉看着齐蕊儿脸上流露出淡淡的苦涩,从天堂打入地狱的滋味,她领教过,严昌拓让她深深的体会了这种滋味,得知自己怀孕,她满怀期待的回家,急切的想要把这个消息给严昌拓分享,严昌拓却给她分享了另一个消息。 倪乐卉很庆幸她让严昌拓先说,若是她先说,即使怀孕,也不一定能挽回严昌拓的心,他跟夏青或许会因她怀孕暂时不离婚,等她生下孩子,倪乐卉闭上双眸,想到俞海莲生下女儿的遭遇,倪乐卉只有无比庆幸。 刚离婚的时候,她只能独自一人舔舐伤口,除了大姨跟表哥,她不敢去找爸妈,如果不是大姨跟表哥,倪乐卉不敢想象她的生活会糟糕成什么样子。 “你一定不知道。”齐蕊儿说道。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倪乐卉说道。 “对我来说重要。”齐蕊儿执着的说道。 “对我来说不重要。”倪乐卉也执着。 齐蕊儿看着她,最后妥协了,没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接着问道:“倪医生,你想不想知道我们在恋爱的时候,颜尧舜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倪乐卉笑了,看着齐蕊儿眸光里满是讽刺。 “你这是什么眼神?”齐蕊儿挑眉,倪乐卉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舒服。 “齐蕊儿,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倪乐卉问道。 “聊聊。”齐蕊儿说道。 “聊聊?”倪乐卉讽刺一笑,说道:“颜尧舜不擅长甜言蜜语,更不会对你说甜言蜜语,即使说了,你告诉我,他对你说的甜言蜜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看着倪乐卉无动于衷的表情,齐蕊儿苦涩一笑,没有恼怒,只是自嘲地一笑:“我比你早认识颜尧舜,可以说,我比你更了解颜尧舜。” “有些恋人,因为了解而分手。”倪乐卉很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离婚。”齐蕊儿问道。 “你死了这条心,我跟颜尧舜是绝对不会离婚。”倪乐卉笃定的说道,随即起身,说道:“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听齐蕊儿说她跟颜尧舜之间发生的事情,倪乐卉真心没兴趣,不管齐蕊儿的目的是什么,这都不重要了,她不会再这么无聊的答应跟齐蕊儿聊聊了。 齐蕊儿见倪乐卉要走,抓住倪乐卉的手腕,急切的说道:“倪乐卉,颜尧舜这样的男人,你根本驾驭不了。” “我没想过要驾驭他。”倪乐卉看着齐蕊儿说道,驾驭颜尧舜,她从来没想过。 “你没想过要驾驭他?”齐蕊儿挑眉,她不相信倪乐卉所说的,摇头说道:“我不信。” “这是你的事。”倪乐卉甩掉齐蕊儿扣住她手腕的手,她说了,齐蕊儿不信,她也不会解释,齐蕊儿又不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解释呢! 倪乐卉迈步,走出草坪,朝住院部走去,与其把时间浪费在齐蕊儿身上,还不如陪颜尧舜。 “倪乐卉,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下一个我。”看着倪乐卉的背影,齐蕊儿不甘心的吼道。 在颜家休息了两天,颜英邦的目光让孙煜心里不舒畅,孙煜知道颜英邦不待见他,想要赶他走,真是笑话,如果不是他的脚受了伤,他会赖在颜家不肯走吗? 在颜英邦出声撵人之前,孙煜识时务者为俊杰。 “孙煜,你们真要走吗?”齐宛海问道,送他们来到大门口,儿子们,女儿女婿们在家里陪着她,她很高兴,舍不得他们走。 “妈,有时间我会带着子悠回来看你。”孙煜说道,他是喜欢颜家,是想将颜家占为己有,但是,孙煜很清楚,绝对不是现在,有颜英邦在,齐宛海在颜家就说不了算,等齐宛海在颜家说了算,颜家落入他名下指日可待。 不管颜英邦现在敌视他,他相信只要自己忍耐,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妈,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你,你也可以来孙家看我。”颜子悠说道。 “算了,不留你们了,你们铁了心要走,我就是留也留不住你。”齐宛海话一落,转身回屋里,送别最无奈,她不想送他们离开,与其看着他们远走而伤心,不如让他们看着她进屋。 “孙煜,妈不想我们走。”颜子悠说道,其实,她也不想走,在颜家她不用时时提心吊胆,孙家有孙夫人,在孙夫人的伤害下,她要时时提心吊胆,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一件事情又惹孙夫人不高兴,然后倒霉的就是她。 “我们都在一个城市,以后我们多抽时间回来看妈。”孙煜揽过颜子悠的肩,暖心的说道。 “嗯。”颜子悠鼻子有些酸痛,也不知是真的被离别所伤,而是怀孕的缘故,感情特别泛滥成灾。 “俊逸还没来,可能是路上耽误了,子悠,你累不累,要不你进屋坐一会儿,等俊逸来了,我再叫你出来。”孙煜说道,心疼颜子悠怀孕还要陪他站在这里等刘俊逸。 “不用。”颜子悠吸了吸鼻,摇了摇头,又说道:“有你在,我不觉得累,何况,我想陪你。” “子悠。”孙煜欣慰的看着颜子悠,抚摸着颜子悠的秀发,颜子悠顺势靠在孙煜肩上。 十分钟后,刘俊逸来了,远远就见亲密无间的两人,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车停在他们面前时,刘俊逸已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虽然他不喜欢颜子悠,面对颜子悠,他给不了一个微笑,但是,他能做到面无表情。 “煜,你脚怎么了?”刘俊逸见孙煜走路不对劲,担忧的问道。 “没事,只是不小心扭伤了。”孙煜看也不看刘俊逸一眼,目光锁定在外面的颜子悠身上,见她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这栋别墅,孙煜浓眉锁得更深,目光变得阴沉,他知道她不想离开,走不走,却由不得她了,谁叫她嫁给了他。 颜家不再是她的家了,而是她的娘家,孙家也不会成为她的家,她也不可能成为孙家的女主人。 别墅的门窗都是经过特殊化,里面的人可以看清楚外面,而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子悠,我们上车。”孙煜说道,颜子悠回神,扶着孙煜坐进车里。 看着他们的车扬尘而去,齐宛海忍不住落下了泪。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齐惜雪问道。 “舍不得。”齐宛海说道,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嫁人了,全部的心思不再她身上了,也不在那么依赖她了,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大姐,女儿长大了都得嫁人,难不成你要把子悠当成老姑娘留在身边。”齐惜雪安抚道。 “唉!”齐宛海叹息道:“子悠是让人最省心的孩子,什么事情都不用我操心,可是,子悠却走错了路,而我却不知情,惜雪,我是不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大姐,别胡思乱想,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只能……”齐惜雪说不下去了,越说越让人伤心无奈,拍了拍齐宛海的肩,说道:“行了大姐,别胡思乱想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只要子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子悠真过得好吗?”齐宛海喃喃自问,她都没把握子悠过得好不好,孙煜对子悠,她没话说,可是孙夫人对子悠,齐宛海不得不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姐,走,我陪你逛街去。”齐惜雪怕齐宛海在家里黯然神伤,拉着齐宛海出门。 孙家,刘俊逸停好车,下车打开后坐位的车门,扶着孙煜下车,颜子悠也下车了,刘俊逸扶着孙煜走在前面,颜子悠跟在后面,脚下有一颗小石子,颜子悠忍不住踢小石子,一次没踢中,颜子悠挑眉,连小石子都跟她做对,她就不信还对付不了一颗小石子,抬起脚猛的朝小石子踢去。 说是意外,那是巧合,孙煜正好停下脚步准备叫颜子悠,而颜子悠没踢中小石子,反而踢到孙煜受伤的脚上,颜子悠用了全力,痛得孙煜叫出了声。 “啊!” 颜子悠傻眼了,刘俊逸也傻眼了,孙煜倒霉了。 刘俊逸把孙煜背到房间里,让孙煜坐在床边,管家陪孙夫人出去了,孙家没有人,刘俊逸给苏杰打电话,颜子悠自知闯了祸,不敢进屋。 “煜,苏杰还有一会儿才来,我先把你看看。”刘俊逸说道,他没有耐心,这么干等着,他会心急如焚,担心孙煜脚上的伤,他想要看看。 孙煜不理会,顺着孙煜的目光看去,见孙煜的目光正看着站在门口的颜子悠身上。 “我去把她叫进来。”刘俊逸说道,他太了解孙煜了,肯定会演了出苦肉计,否则浪费了这个机会,颜子悠不敢进来,孙煜是不会让人给他处理脚上的伤,两人就这么僵持下去,刘俊逸看不下去了。 “俊逸。”孙煜叫道,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脚上流的血已经渗透了纱布,面对母亲对她的伤害,她能忍一次,还能次次都忍吗?他能说服她一次,他的话不能保证她次次都信以为真,那天在医院,毕雪那个蠢笨的女人刻意让人误会他们之间不单纯的关系,齐宛海心有芥蒂了,不知道齐宛海又提醒了颜子悠什么,他的脚上明明只是扭伤,在颜子悠的照顾下变成烫伤,刚刚又被颜子悠踢了一脚,不利用这次机会演一出苦肉计,他就真的白痛了。 “煜。”刘俊逸挑眉,俯在孙煜耳边,很不赞同的低声说道:“即使是苦肉计,我奉劝你要定量而行。” “多事。”孙煜瞪了刘俊逸一眼,生他者母亲,知他者刘俊逸,一眼就看穿他想演一出苦肉计。 “如果是别人,我才不会多事,你是我的朋友,对你,我做不到冷眼旁观,孙煜,你懂我的意思吗?”刘俊逸问道。 “我谢谢你了。”孙煜说道,刘俊逸的话,让他很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苦肉计他还是要演的。 “你若是真想要谢我,让我先为你简单的处理下脚上的伤,你看看血都渗透了纱布,若是血干了,苏杰还没来,等苏杰来了,解开纱布,有你好受的,撕扯之下,绝对将你的伤加大化。”刘俊逸劝说道,心里很是郁闷,他都给孙煜看了那段录音,丹彤跟温智帆的婚姻没有爱情。 这对孙煜来说是一次机会,丹彤这么爱孙煜,只要孙煜对丹彤说些好话,相信丹彤一定会回到孙煜身边,丹彤跟温智帆离婚,孙煜跟颜子悠离婚,然后他们再结婚,都过了这么多天,孙煜却没什么行动,还在颜子悠面前演戏,真是急死他了。 孙煜回应刘俊逸的是一阵沉默,态度生硬,目光又回到颜子悠身上,他深知刘俊逸是在关心他,可是,他不能前功尽弃。 颜子悠满脑子里都是她踢孙煜的情景,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也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只是踢那颗小石头,没想到会踢到孙煜脚上,踢到孙煜脚就算了,居然踢到了孙煜受伤的脚上。 孙煜脚上的伤,是他从三楼跳下去扭伤的,从扭伤变成烫伤,她承认前面是她故意的,她故意把水倒在孙煜受伤的脚上,让扭伤变成烫伤。 孙煜是在颜丹彤房间里的阳台上跳下去的,孙煜去找过颜丹彤,温智帆又不在房间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曾经又是一对恋人,尤其是颜丹彤对孙煜的爱太深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她怕孙煜跟颜丹彤藕断丝连,如果孙煜跟她离婚,她就一无所有了,她必须要采取措施,不能把事情闹到明面上,但是,她可以暗中做手脚,她看孙煜脚上的伤不顺眼,让扭伤变成烫伤,瞬间顺眼多了。 这次她又无意间踢到了孙煜脚上的伤,这下子会变成什么伤? 手脚冰冷,颜子悠犹豫了很久,才缓慢的迈出步伐。 见状,刘俊逸顿时松口气,冷嘲热讽的说道:“她进来了。” 才走两步,颜子悠突然停了下来,终究她还是没勇气靠近他,紧紧的咬住唇,低着头不敢看孙煜一眼,心里对孙煜是满满的愧疚之意。 刘俊逸睨了退缩的颜子悠一眼,没好气的问道:“还是先让我帮你解开纱布了?” “你不是专业的,等苏杰来。”孙煜说道,刘俊逸气得吐血。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刘俊逸没好气的说道。 “孙煜。”颜子悠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她想说服孙煜同意让刘俊逸帮他解开纱布,看看伤得怎么样了,可是,又想到孙煜的担忧,其实也是她的担忧,让专业人来处理,才不会出意外,刘俊逸毕竟不是专业的。 僵持了几分钟,苏杰气喘吁吁的来了。 “苏医生,你可算是来了。”刘俊逸见到苏杰,如见救星般,明明是孙煜受伤,他却比自己受伤更着急,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总裁,你的脚怎么了?”苏杰问道。 “你先别问那么多,快点帮他处理下。”刘俊逸催促道,有什么问题,苏杰可以等处理好后再问,届时,不用孙煜回答,他可以告诉苏杰。 苏杰白了刘俊逸一眼,就他担忧,蹲下身体,抬起孙煜的脚,小心翼翼解着纱布,刘俊逸在一旁作副手,苏杰无论要什么,只要他开口,刘俊逸就将他要的东西准确的放在他手里,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见状,颜子悠不由得咋舌,他们配合得真有默契,颜子悠希望他们的默契没这么好,这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成能配合得这么好。 不知是刘俊逸跟苏杰故意还是无意,纵使有他们挡住颜子悠的视线,还是时不时让颜子悠能看清孙煜受伤的脚,整个脚跟,模糊一片,殷红的刺目,血腥味刺鼻。 颜子悠双手紧攥成拳头,愈加用力,黑亮的眼睛水光潋滟,精致的脸庞被泪水润湿,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孙煜,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看到他伤上加伤,颜子悠的心很痛,比自己受伤更痛,她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先是烫伤,现在又是踢伤,从头到尾他都没说她一句,颜子悠在大胆的想,他舍不得说她半句,是不是,他也跟自己想的一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她受伤,孙煜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颜子悠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凝望着苏杰,突然抓住他的手,因为有些急切,声音有些沙哑。“苏医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放心,没事了,只是脚上的伤严重了些,就是要辛苦他坚持几天不能下地了。”苏杰本想将孙煜的伤说得更严重些,可见她担忧的目光,苏杰不忍心在她伤口上散盐。 “苏医生,谢谢你。”听了苏杰的话,颜子悠原本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暖意划过,没事就好。 “总裁是我的老板。”苏杰躲开颜子悠感激的目光,他现在都觉得帮孙煜联合起来骗她是一种罪过。 “我可以进去看他吗?”见苏杰点头,颜子悠迈步,每走一步,都感觉脚下沉重,站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孙煜,低声问道:“他经常受伤吗?” “最近比较平凡。”刘俊逸顿了下,回答道。 刘俊逸的回答,让颜子悠的胸口那股郁闷情绪更甚,心口压抑得难受,哽塞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回想起孙夫人的指控,心绪一颤,抬眸凝望着刘俊逸,嘴角扯出一抹凄苍的笑。“刘俊逸,我真的是一个灾星吗?” 刘俊逸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欲解释,却发现,有时候解释都是那么的无力,何况,他也不想解释。 “别瞎想,总裁不会怪你,你也别自责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苏杰安抚道。 刘俊逸看着苏杰,很想问苏杰,你不在场,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孙煜交待过,如果不是怕打乱孙煜的计划,刘俊逸真想大声说出来。 “你们能让我单独跟他待一会儿吗?”语气有些请求,颜子悠真的很想与他单独待一会。 “好,夫人,如果总裁醒来的话,就要给他吃消炎药。”苏杰敢说不吗?他估计最想撵人的是孙煜。 “消炎药?”颜子悠扫了一眼苏杰放在一边的药,想了想,问道:“苏医生,可以给他开点止痛药吗?” “煜从不吃止痛药,煜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刘俊逸说道,转身走出去,苏杰将一张软椅放在床边,扶着颜子悠坐下,随后跟着刘俊逸出去了。 坐在软椅上,颜子悠静静的看着孙煜沉睡的样子,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睛下面形成了淡淡的阴影,脸色因受伤而苍白得近乎透明,薄唇紧抿着,睡着了的他像个孩子,却带着致命的诱惑,记忆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看着他。 “为什么不怪我?孙煜,你该怪我的,如果不是我,你的扭伤早就好了,只是单纯的一个扭伤,先从烫伤,现在变成了踢伤,这都是我的错。”颜子悠自责的说道。 “孙煜,你对我的爱,是不是爱到骨子里,溶入血液里?”颜子悠喃喃自问。 “孙煜,你能不能别这么爱我,你这样爱我,让我很有压力,孙煜,我保证,等你脚好之后,换我对你好,换我爱你了。”颜子悠声音越来越哽咽,眼泪一滴滴的掉下来,洗了她的脸面,肩膀轻轻的颤抖。 她还怀疑孙煜对颜丹彤余情未了,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孙煜绝对不会对颜丹彤余情未了,只有颜丹彤才会对孙煜死缠烂打。 孙煜去颜丹彤房间,肯定是孙煜去跟颜丹彤说清楚,叫颜丹彤别对他心存幻想了,他爱的人是她,不再是颜丹彤了。 见孙煜的睫毛在颤抖,颜子悠慌忙用双手捂住嘴巴,以免吵到他。 见他依旧紧闭着眼,颜子悠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本想贴在自己脸上,感受他手心下的温暖,可又怕吵醒他,只好作罢。 也许孙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等她这些句话。 “子悠。”孙煜睁开眼睛,反将颜子悠的手紧握在手里。 “你……你醒了,孙煜,怎么样,是不是很痛?”颜子悠一愣,抬头见他醒来,怎么这么快?颜子悠有些不可思议,却也终于安心了。 “子悠,别哭,你的眼泪让我心痛。”孙煜说道。 颜子悠鼻子更酸痛了,泪如雨下,哽咽的说道。“孙煜,对不起。” 孙煜挤出一抹安心的笑,摇了摇头,说道:“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是故意的。”“可是……” “子悠。”孙煜打断颜子悠的话,安抚道:“别激动,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子悠,这事过去了,我们都别再提了,你也不许再自责了。” 颜子悠吸了吸鼻,点头说道:“好。” “这才乖。”孙煜拍了拍颜子悠的脸颊,被她踢得伤上加伤,他不会说她半句,他只会安抚她,他也不会白白被她踢,他会从她身上索取回来。 “苏医生说,你醒来就要吃消炎药,我去给你拿药。”颜子悠起身去拿药。 “拿走。”孙煜眼眸突然变得冰冷的可怕,死死地盯着颜子悠手中的药,浮动着强烈的恨意。 颜子悠拿着水杯跟药的手抖了下,误会了孙煜变冷的目光,颜子悠用目光乞求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知道自己怎么辩解都没用,因为在人眼里,我所有的解释都在为我犯下的过错开脱,孙煜,你向你保证,这次绝对不会把水洒了,绝对不会再烫伤你的脚。” “我不用吃药。”孙煜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眼神却还是冰冷。 颜子悠咬了咬唇,深吸口气,劝说道:“不吃药,脚上的伤就不会好,孙煜,让我照顾一下你,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报答你对我的爱。” 孙煜掠眸,凌厉的目光看着颜子悠,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照顾我是为了报答我对你的爱?” 颜子悠垂下眸子,咬住下唇,她又说错话了吗?她并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报答他对她的爱,不是很正常吗?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呢? 看着被自己吓得不轻的颜子悠,孙煜微不可见的勾起了嘴角,他是故意的,情绪反复无常,即能吓到颜子悠,也能提醒着颜子悠,他是因为脚上的伤情绪才会变幻无常。 孙煜又缓和下语气,柔声道:“子悠,我爱你,我甘之如饴,你爱我,我庆幸,你不爱我,我认命,我只希望你爱我,而不是报答我,子悠,你懂我的意思吗?在我决定爱你的那刻,我对你说过,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你,母亲不理解你,接受不了你的过去,她是我的母亲,我能对她做什么?难道真要我为了你,跟我母亲决裂吗?若真如此,你还会爱上我吗?还会放心的将自己交给我吗?我连对自己的母亲都能这么残忍,更别说你的母亲了。” 颜子悠愣住了,她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她看到的不是他为了履行当初自己的承诺,而是夹要她与他母亲之间的无奈,颜子悠重重的咬了下唇,仰起头,正视着孙煜,说道:“孙煜,我懂你的意思,是我让你不安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我答应过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无论你母亲对我做什么,我都能咬牙忍。” “子悠,你能理解,我就安心了。”孙煜激动的说道。 “孙煜,听话,先把药吃了。”颜子悠的语气柔和,听到耳朵里外格的舒服,将消炎药与温水递给他。 孙煜眉头微微一蹙,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伸出手,不是接过她手中的药,而是将她手中的药挥洒掉。 “孙煜。”颜子悠快速后退一步,手中的药只剩下一颗,值得庆幸的是,她反应快玻璃杯里的水只洒出一点点,也没洒在他背上。 他现在是伤员,她要迁就他,颜子悠温和的道。“苏医生说这消炎药如果不吃的话,伤口就会发炎,你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子悠,我们搬出去住。”孙煜突然说道。 “好……”反应过来,颜子悠难以置信的望着孙煜,杯子从她手中滑落。“你说什么?” “我们搬出去住。”孙煜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真的?”片刻后,颜子悠上前一步,蹲下身体,握住孙煜的手。 “真的。”孙煜郑重的点头。 “孙煜,不行,我们不能搬出去住,把妈留在孙家,妈一定会很寂寞,妈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再因为我,你搬出去住,妈只会更加不喜欢我。”颜子悠摇头说道,再次提起搬出去住,颜子悠很想同意,可是她不能。 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吗? “子悠,我不想你受委屈。”孙煜说道。 “有你在,我不觉得委屈。”颜子悠说道,想了想,颜子悠忍不住问道:“孙煜,你会停止爱我吗?” 她更想问,孙煜,你会不会跟颜丹彤藕断丝连,转念一起,她若是这么问,肯定会让孙煜误会,以为她对他不信任,她不想伤孙煜的心。 “不会。”孙煜脱口而出,他本就不爱她,何来停止之说。 “真的?”颜子悠问道。 “我发誓。”孙煜举起手作势要发誓。 “别。”颜子悠拉住孙煜的手,按在床上,不知为何,颜子悠整个人泣不成声,弯曲身体蹲在地上,咬着自己的手指,任由眼泪放肆喧嚣。 “子悠。”孙煜愣了一下,随即故作紧张的坐起身,却扯痛脚上的伤口,痛得他冷汗淋漓,紧张是假的,痛却是真的。 “孙煜,谁让你动的?”颜子悠蹭的一下站起身,查看着孙煜脚上的伤。 “子悠……” “别说话了。”颜子悠难得霸道,目光落在他的脚上,血都渗透纱布了,泪水再次涌出眼眶。“是不是很痛?” 孙煜迟疑的点头,被她担心的感觉有些怪怪的,这苦肉计真没白费,孙煜移动了下身子,将床让出了一半。“上来,陪我睡。” “我怕不小心踢到你脚上的伤。”颜子悠盯着孙煜让出来的一半床,犹豫着,万一她睡着了不小心踢到他的伤,可怎么办? “上来。”孙煜可没颜子悠想得那么多,拍了拍床。“是你自己上来,还是要我抱你上来。” “别动,我自己上来。”颜子悠阻止欲起身的孙煜,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身子僵硬的躺在他旁边,把他当成易碎的娃娃,就怕自己一动,孙煜就碎给她看。 “盖上被子。”孙煜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可是……”颜子悠犹豫不决。 “没有可是。”孙煜打断颜子悠的话。 天黑时,孙煜又睁开了眼睛,冰冷的目光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儿,察觉到房中还有人,孙煜阴冷的眸子盯着坐在床边的人。 “母亲。”孙煜叫道。 孙夫人怨怼的目光从颜子悠身上移开,看向孙煜,低声说道:“事情的经过俊逸都跟我说了。” “真拿他没办法。”孙煜揉搓着眉心。 “俊逸是在为你着想。”孙夫人说道。 “我知道。”孙煜说道,刘俊逸很担心他,有刘俊逸这样不离不弃的朋友,孙煜很欣赏,这个朋友,他没有白交。 “需要我怎么对付她?”孙夫人问道。 “母亲,暂时别急着对付她,你去一趟美国,看看毕俊的情况如何。”孙煜说道,除了母亲,没有人能打听到毕俊的情况。 孙夫人目光一闪,寒声问道:“儿子,你想做什么?” “母亲,你先别问,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告诉你。”孙煜暂时保密。 “很重要吗?”孙夫人问道。 “很重要。”孙煜点头。 孙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好。” 离开了毕家,她就不想再去招惹毕家的人,为了儿子,她不介意回一次毕家,虽然她不知道儿子想做什么,她相信儿子,孙煜从没让她失望过,即使在娶颜子悠这件事情上,对这个儿子,她还是相信的。 “母亲,谢谢你。”孙煜谢道。 “你是我儿子。”孙夫人提醒道,她根本不需要儿子对她说谢谢,这也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