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清了清嗓子：“这次的打架事件，在整个初三影响很坏。江总，上次您来的时候，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江衡如果再犯错，我肯定不能饶他。可是你看看，他才来了几天，就又打伤好几个同学。今天的事，是他挑的头。其它几个同学我已经严肃处理了。江总，要不然，您还是给江衡再换一个学校吧？”　　江衡一听要让他转学，马上紧张起来：“我不转学！”　　“你闭嘴！”江若海脸色青白的打断他。　　“江总，您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他这次打伤的是我们整个初三最优秀的孩子，人家平时斯斯文文的，从来没犯过错误。就因为……”陈校长又剜了向晚一眼，才继续说。　　“其它几个家长我已经安抚过了，大家也都接受和解。只有李松洋同学受伤最重，人家家里人非要个说法不可，不然就要打官司。真要是经了官，对谁都不好。江总，您说呢？您手眼通天，肯定能替江衡找到更好的学校。要是江衡转走了，李松洋家长这边我再替您好好说说，等他们消了气，我们再做下一步的赔偿。”　　陈校长说的客气，还将开除说成转学，只为了让江若海面子上好看一些。但心里已打定了主意，非要把江衡弄走不可。　　倒不是情况真那么糟糕，只是陈校长明白，留江衡在学校一天，他就不能安生一天。　　之前，他已经给过他好几次机会，再不狠心，学校的声誉就要受损。　　江若海这老狐狸怎么听不明白陈校长的意思，他臊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恨不得把那个闯祸的小子捏死。　　“陈校长，你放心，该赔多少钱我都赔。只是，您再通融一次行不行？咱们这还有哪所学校赶得上附中的教学质量？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保证，江衡他再也没有下次了！”江若海言辞恳切的说。　　他又站起来，拎着江衡的脖子，把他直揪到陈校长面前。　　“臭小子，赶紧给校长道个歉，保证以后都不会犯错误了！”江若海按着江衡说。　　江衡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被父亲这样粗暴对待，他的倔脾气又犯了。　　“我凭什么道歉？是他们先骂的人！”他梗着脖子说。　　江若海恨铁不成钢，挥手又打了一巴掌。　　“你打吧！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道歉！”他依旧倔强的叫嚣，直气的江若海浑身发抖。　　他又要挥巴掌，却被陈校长拉住。　　“好了，好了。”陈校长无奈的摇头，却依旧不改初衷，“江总，你也看到了，你这个儿子，着实难管教。”　　江若海看着儿子那个样子，再一看陈校长的态度，一下子泄了气。　　“行！臭小子，我管不了你了！明天我就给你买张机票，把你送出国！在国外，要生，要死随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再回来！”　　他是真泄气了，从小到大，不知在江衡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可是这个混小子除了打架就是惹是生非，江若海真是够了。　　尤其最近他和张兰接触密切，亲眼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是多么温柔懂事，知冷知热，更对家里的这个浑球失望不已。　　眼不见心不烦，江若海打定主意，马上把江衡送出国。　　说干就干，他拿出手机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给江衡订机票。　　一看爸爸来真的，江衡急了，他冲过来，夺过江若海的手机：“订什么机票，我不出国！”　　江衡自己也觉的奇怪，从前他巴不得赶紧出国，离他严厉的老爸远远的。　　可是现在，真听到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抗拒。　　“你不出国？你自己看看，这国内还有你的容身之所吗？”江若海火大的又将手机抢了过来。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你谁也别怪！”他发了狠，再次拨打助理的电话。　　反正国外的学校早就联系好了，包括签证护照，若不是他妈拦着，江若海早就把他送走了。　　江若海在打电话，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没说话，包括王莉华都没再劝一句。　　好像大家都在盼着这个小霸王离开。　　江衡紧紧捏着拳头，急的眼睛都红了。　　“陈校长……”向晚最终还是敌不过心上的包袱，她再一次开口，“要不然，您再给江衡一次机会吧？”　　陈校长和其它老师都拧眉，朝她看过来，就连江若海在手机接通的瞬间，都忘了说话。　　“真的，就一次。我保证，江衡以后会好好的，再也不惹是生非。”向晚郑重的说。　　江衡异样的朝她看过来，酷爱的顶嘴的他竟忘了顶撞她。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陈校长说出了江衡想说的话，“你能代替他？向晚，你的问题还没解决，你就别添乱了！”　　可向晚却依旧坚持。　　“陈校长，教育的本质是什么？传道，授业，解惑，而不是一棍子将人打死。江衡是很顽劣，可您也看到了，他接受到的教育都是很粗暴的。”向晚收敛情绪，又去看江若海，“江伯伯，您除了一个不满意就动手，问过他的真实感受吗？如果您的教育方式一直都是这样，那江衡也只会以暴制暴。”　　江若海没想到让向晚批评到脸上来，他放下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今天江衡除了下手重了点，我不认为他有什么错。还有，周五晚上我被歹徒报复，也是江衡救了我，还因此受了伤。江伯伯，你要拉开他的袖子看一看吗？看看，你的儿子，他是否真的有那么不堪？”　　“如果上次我救人，可以受到表彰。那江衡救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和这次的错误抵消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警察局亲自调查，那里有案底。可以证明我有没有说谎！”　　向晚的话让陈校长很意外，可那个刘警官却是教导主任亲自接洽的。　　他点点头：“校长，是有这么一回事。”　　陈校长有所顿悟，也理解为什么向晚非要替江衡说情了。　　可是，这依旧不能改变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