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直接冲回到床边,捞过手机接起电话。 “睡不着?”墨景深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在斑斓的夜色下显莫名的勾人心间荡漾。 季暖一听见他的声音,便整个人软趴趴的匍匐在床上,手下捏着个抱枕:“你看见我发的短信了?” “嗯。” “都这个时间了,你回御园没有?” “没有,海外那边的合作方临时出了些状况,刚开完会。”墨景深嗓音低低的。 “那你快早点回去休息,我不在家你就又开始熬夜工作了是不是?”季暖忍不住嘀咕:“我就该天天守在你旁边,晚上到时间了就脱下你的衣服把你按在床上,让你哪都不许去,别说是工作,就连书房都不能进!”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瞬,接着便是低低缓缓的笑:“你打算什么时候脱我的衣服?” “我在跟你说正事!是让你早点睡觉早点休息!” 墨景深笑:“可我更期待被你亲手脱掉衣服再睡。” “……” 季暖将脸埋进抱枕里,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暗叹,明明是她主动撩的墨景深,怎么转眼好像又被他给反撩了似的。 他好像已经出了公司,隐约听见那边空旷的动静,大概是在公司的地下车库。 季暖不舍得挂断电话也不想打扰他开车,她趴在床上眯着眼睛说:“你带上耳机再开车,不用陪我说话,夜里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想睡了?”他问。 “没有,睡不着,可能是太久没回季家,所以忽然失眠了。”季暖趴在床上懒洋洋的说:“真是奇怪,明明家里的床和御园的床没什么区别,可怎么躺在这上面就睡不着。” “大概是因为,床上缺我。” 季暖笑弯了眼睛,伸手将床边一只她以前经常抱着的大白熊给拽进了怀里,安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安静了这么半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快到御园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挂断电话。 她懒洋洋的说:“唔,看样子今天晚上只能让熊先生抱着我睡了~” 墨景深直接问:“什么熊先生?” “就是呢……我的床上除了你这个合法老公之外,唯一有资格能爬上我的床的……熊先生。”季暖边说边捏了捏怀里的大白熊,再又看了眼时间,笑道:“好啦你开车吧,我不吵你了,明天见。” 说完,季暖就要挂电话。 可却又实在是不舍得,想着要不然还是听见他挂断之后再挂吧,就再又悄悄的将手机贴到耳边。 然而听了半天,墨景深似乎并没有挂断。 难道是在等着她先挂掉电话? 季暖一笑,正要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却忽然听见电话彼端传来墨景深低沉的声音:“出来,开门。” “……” “……” “……” “!!!” 季暖反映了半天才噌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转身冲到窗边向外看。 看见季家前院的黑色雕花铁门外有白色的车灯闪过,隐约在黑夜中能辨别得出那辆车是墨景深的座驾。 季暖惊了:“那辆车是……是你?你……你来了?” “墨太太,我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你想什么时候脱,随时欢迎。” 墨景深的话音浅浅淡淡夹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在季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挂断。 季暖呆住。 所以真的是墨景深来了? 墨氏集团离季家倒是不算远,可怎么这么快? 他他他他居然今天晚上就直接过来了? …… 季家前院,管家和佣人一见是墨景深的座驾,连忙去开门迎接。 现在这个时间家里的人都还没有睡,季弘文闻讯直接下楼,就连沈赫茹和季梦然都因为听说墨景深来了季家而被惊动。 只有季暖最后知后觉的盯着已经暗下屏幕的手机看了好半天,才勉强反映过来,忙转身跑了出去。 “景深哥哥!”季梦然刚刚洗过澡,穿着单薄的粉色吊带睡裙,迎了过去:“你来季家之前怎么都没打一声招呼啊?” 墨景深进门后,季梦然就直接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看向其他人的视线。 墨景深冷冷清清的看了她一眼,没理会,转眼便看向已经走过来的季弘文,对他客气道:“爸。” “怎么这个时间来了?”季弘文显然也没料到墨景深这么晚会来季家:“你这是没回御园?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墨景深直接走进去,眼神深沉寂静:“公司离这里不远,季暖在这里,我顺路直接过来。” “呀,暖暖才回季家一晚上而己,墨总你就舍不得了?”沈赫茹插嘴时的语调却有点阴阳怪气的。 真想不通季暖那小丫头片子到底是哪来的福气,不仅能顺利嫁给墨景深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被他这么在乎,作死的闹离婚闹了半年多,到现在居然还是墨景深的太太。 季暖一下楼就听见沈赫茹那种不善的腔调,果然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是一副面孔,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又是另一副面孔。 “既然来了就先歇下来,琴嫂,去叫季暖下来。”季弘文这会儿心情不错,女儿女婿都齐了,真是难得。 琴姨点头,结果转身刚要上楼就看见季暖已经下来了。 “大小姐,墨先生来了。”琴姨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知道~刚才我们正打着电话呢~” 季暖的话语间也没藏着掖着,下了楼径直走了过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在剪裁合体的西装外面穿了件黑色风衣的墨景深。 这男人……怎么可以帅成这个样子…… 随随便便一件风衣都能穿的这么好看。 还没来得及对上他的视线,她便听见季梦然的声音强行介入了进来:“景深哥哥,今天夜里外面很冷吧?已经入秋好多天了,我姐前两天感冒没有传染给你吧?你别只顾着工作,也要照顾好自己!” 墨景深冷淡的“嗯”了一声,视线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季梦然的身上,反而越过一直挡在他面前的季梦然,看向正走过来的季暖。 他眉目英挺,仍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她,却所有的眼神就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墨景深这副生人勿近又冷漠矜贵的性子,进门后这么半天,也就只在看见季暖的时候,才有点从清隽出尘坠入人间烟火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