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沉默了。 她如果那么容易选择,也就不会答应嫁给颜明了。 她要权势,要名声,也要站在最高处。可是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所揣测的恶意远比现实好接受,颜明的事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闻若笙提出的这个条件,不算诱人。 因为需要她抛弃的东西太多了。 名声,权势,还有宁城的人脉。 她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不多说,一切决定权在于你。要是我劝说得多了,以后你后悔还得怪在我的头上。五百万是我的底线,再多也没有了。何况这件事和我的关系也不算大。柳小姐,这是你的人生。” “闻若笙,那如果颜家要追究呢?” 颜家肯定会追究的。 她只是不想承担而已。 “我的人会拦着,送你出国之后就看你自己了。柳家的事你自己解决,那是你的家事。” “好,能不能让我考虑一晚上?” 柳茵茵实在是舍不得如今的权势富贵。 如果,隐忍颜明,就能够换来那些虚荣,柳茵茵也想过到底能不能忍下去。 “好,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告诉我。要是还可以忍耐,就当我今晚这些话都没有说过。”这对闻若笙只是一个插曲而已,结果是怎么样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还要保证睡眠呢。 手机被缴了,这里的信号也被屏蔽了。 刚才她想要用座机的时候就发现了。 其实,颜诀防护得也不算严密,她还有那些保镖可以透出消息去。但是将消息透露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她又不是被颜诀威胁了性命。熬着吧,熬过一个晚上就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闻若笙的小脑袋想破了,也不会猜到颜诀就是为了膈应顾承昀。 他们两个在一起太幸福了。 颜诀不想他们那么顺利,他想要亲手将人抢到自己的身边来。这一次不是打草惊蛇,而是麻痹对方。 连闻若笙都觉得颜诀不会伤害她。 那么下次呢? 依旧这么认为,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夜深了。 麻醉的效果慢慢褪去。 顾承昀紧闭着眼睛,他的脑袋昏沉,还时不时传来震痛。 颜悠悠和周斯辰回去了,身边剩下了林深和覃伯。 壁灯暖黄的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覃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他担心少爷醒过来的时候,没有人照看,保温桶里面的汤还热着呢。 “少爷……” 他惊呼,将打瞌睡的林深也吵醒了。 “顾总醒了?” 林深轻声问道,他的瞌睡虫跑了。 林深即将要面对一个地狱级的任务。 “少爷,来喝点水。” 覃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怕他躺着不好喝水,又放了一根吸管。 顾承昀喝了水之后,才感觉到嗓子好了许多。 “若笙呢?” 果然,一醒过来,他就要找闻小姐! “闻小姐回家了,她怕谢小姐出事。覃伯也担心闻小姐的身体,就将她劝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是呀是呀,少爷。” 林深和覃伯早就串好口供了。 等到闻小姐回来,一切如常。 “她回去了?” 说实话,顾承昀不信的。 闻若笙有多紧张他,他很清楚,谢诗诗在她心里的份量没那么重。所以,她现在不会离开的。 “是呀,我看闻小姐很累了。之前还和颜小姐一起在这里等,后来颜小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劝说她回去了,说是晚点再过来。您要不先休息吧,我看闻小姐应该明天才会过来。” 明天是颜家的婚宴。 婚宴一结束,她应该就能脱身了吧。 而且,顾总也醒了。 这算是平安了。 之前颜诀说的那些,林深都检查过了。这医院里绝对不允许可疑的人出入,只是那时候没有时间来排查。颜诀利用他们对顾总的重视打了一个很好的时间差,所以闻小姐才会跟着他离开。 “嗯。” 顾承昀还是没那么好骗。 但是,他就当是相信了林深的话。 “顾总您再睡一会儿吧,伤口会不会疼?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很快您的眼睛就能好起来了。“林深都有些怀念以前顾承昀的凌厉的眼神了,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他怀疑自己有受虐的倾向。 “我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 “少爷,您别担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您的身体,饿不饿?医生说了您可以吃点东西,我之前给您炖的汤还热着呢,油脂全都撇干净了,看上去就特别开胃。 “也好。” 顾承昀饿了。 经过一场手术之后,睡了大半天。 覃伯一听他说饿了,立马就高兴了。 要是少爷说不饿,他不知道要失落多久呢。 “少爷您张嘴。” 覃伯喂得很细致,眼圈都红了。 他的少爷一路走来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覃伯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最后只剩下闻小姐。原本以为好日子要来了,可是没想到那位颜先生还要折腾。覃伯知道的事不太多,闻若笙和顾承昀有时候会瞒着他。 他也一大把年纪了,没必要让一个老人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 顾承昀感受到温热的汤顺着食道流入到了胃里,暖暖的,他的头脑都清醒了许多,不像是刚醒来那会儿昏昏沉沉的了。 “顾胤没死。” 他淡淡地说道。 顾胤这个名字太久没有人提起了,覃伯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在港城,还没死。覃伯想要见他么?“ 顾承昀知道覃伯是看在顾胤的面子上,才对他那么尽心尽力的。他心里一直都很遗憾,当初发生的意外。 覃伯的手都在颤抖。 “您说老爷还没死?” “嗯,你要是想见他,过阵子我就让人去港城接他回来。”到时候宁城又会轰动了,一个失踪多年被判定是死亡的人突然出现,顾胤的手段很多人都领教过的。 他的曾经就像是现在的顾承昀一样。 虎父无犬子。 “少爷,我老了,脑子不太好使。您别和我开玩笑了,他都那么多年了无音信了。您是不是认错了?” 覃伯擦了擦眼泪,觉得这个梦太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