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马匹在刚要走出巷子中的时候齐越拉紧缰绳,也瞬间停了下来。 齐越双手微微一紧,帽檐下的那双半眯着的眼眸透露一丝杀气。 接着,齐越视线微微往前,看清轮椅上人的面容时,齐越的剑眉微动了一下。 只见巷子口处轮椅上人的面目阴戾而狰狞,衣饰及其的富贵,只是少了一条腿。 在齐越的印象之中,元宗帝可是一位模样相当俊朗的人。 但轮椅之上的人,五官还是元宗帝的五官,模样却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俊逸。 有的只是阴气萦绕全身,仿佛是地狱而来索命的厉鬼一般。 齐越深深的盯着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轻笑一声:“不知,该怎么称呼阁下呢。”笑意中充满了讽意。 “该是称呼元宗帝,还是该称呼燕骅?” 马车中的百里卿梧在听到燕骅两个字的时候,眼眸之中明显的有着杀气。 玖歌快速的把百里卿梧的穴道给解开,随之手腕被玖歌给握住。 “王妃,不要冲动。”玖歌细声道。 百里卿梧双手紧握着,呼吸的有些快,想到当年只是想燕骅生不如死的活着,便把燕骅留在这人世间。 谁知道后面的变故如此大,让燕骅从皇宫之中出来了。 这一刻,百里卿梧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把燕骅从皇宫之中解救出来的。 在脑袋之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百里卿梧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被秦楚楚囚禁的百里昌。 如果是百里昌,这雁北关军营的事情,冷风寨的事情,想要把通州一带彻底分割开来犹如北疆一般成为一个重新自立为王的地界,也就能说通了。 玖歌能看出百里卿梧眉宇间的戾气,但还是对着百里卿梧摇头。 如今的燕骅到底实力如何谁都不知道,也不能让百里卿梧鲁莽行动。 况且,燕骅是有备而来,王妃以及主子的人现如今都四分五裂。 阮赟带兵在太西,庞仕在淮州一带的城池,姜珩在青州。 雁北关虽然也还有十五万大军,但是也不清楚军营之中有多少赵显的人。 雁北关的大军虽然大多都是姜家以往带出来的。 但是这几年新增的将士也是有很多,这一次姜珩带领的大军大多都是以往姜家带出来的人。 虽说百里卿梧手中的兵符是调动雁北关大军的。 但是某些人非要与百里卿梧对着干,那百里卿梧手中握着的兵符也不过是普通的牌子罢了。 所以,现在的局面都是对百里卿梧以及雁北关不利的。 更何况,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是以另一个身份出现的元宗帝,燕骅。 百里卿梧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也难怪玖歌以及齐越会这么快的赶回姜府之中。 百里卿梧对这玖歌微微点头,示意不会轻举妄动。 这般,玖歌才是放心下来。 而外面的齐越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不远处轮椅上满脸寒意的男人。 轮椅上的男人身后站着七八位身穿黑色锦衣的男人,个个眼中都充满着寒气。 似乎只要轮椅上的男人一声令下,身后的杀手便会往巷子口的马车袭击而去。 只见轮椅上的男人看着马车上的齐越,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对于燕玦身边的人他并不怎么了解,但是对于这个齐越,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也知晓是燕玦的心腹。 虽不确定燕玦是不是犹如沈阆信上的那般还活着,但是齐越赶的马车中一定有他要找的人。 许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阴冷且沙哑:“你告诉我,这大燕还有什么元宗帝。” 齐越闻言,一手渐渐的握上了一扯的长剑,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的锁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说:“那么,你这里来拦着在下的马车是要做什么?” 齐越说完,一手已经紧紧的握紧了剑柄,继续说道:“还是来者不善。” 轮椅上的男人那双瞳孔之中充满了阴深之意,视线却是放在齐越身后的马车中。 沙哑道:“把百里卿梧留下,你自然是可以离开。” 齐越双眸一冷:“要是、不呢、” 轮椅上的男人薄唇一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一动,轮椅稍稍的朝着后面退去。 身后的八个黑衣人瞬间腾空而起。 齐刷刷的声音落下后,便是已经紧紧的围住了马车。 燕骅唇角扯着的弧度越来越大,明明该是笑容的弧度,呈现在燕骅的唇角声却是渗人无比。 “那么,你会觉得你能带着你的马车从这里过去吗?” 话音中充满了冷戾,相隔马匹最近的黑衣人快速的举着长剑朝着马匹的脖子砍去。 接着,齐越眼神骤然一变,大声道:“王妃,玖歌小心!” 马儿还没有来得及痛苦的嘶鸣,重重倒地。 血腥味瞬间冲。刺在所有人的鼻间。 百里卿梧与玖歌从马车中快速的冲出。 待落地后看着玖歌与百里卿梧紧紧靠着,看着周围的黑衣人以及那巷子口外轮椅上一脸淡然却又满身萦绕寒意的男人。 百里卿梧怎么都没有想到,再一次看到燕骅的时候会以这种场面相见。 她本以为在燕骅落在她手中后,燕骅这辈子就会生不如死的被她囚禁着。 她本以为燕賀夺了帝京,在皇宫密室之中囚禁着的燕骅不会被人知晓,然后活活的饿死。 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燕骅不但没有饿死,反而还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百里卿梧出现的那一刻,燕骅的目光便紧紧的定格在百里卿梧的身上。 扑面而来的回忆涌了上来,当年百里卿梧是如何逼近他的皇宫,是如何夺了他的朝堂,是如何夺了他的大燕的。 这世间只有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原本以为时隔多年,有的记忆会渐渐模糊。 然而,在他重见天日的时候,那记忆却一天比一天记得清楚。 他给了自己无数个活着的理由。 都没有百里卿梧来的死比较痛快! 少了条腿,他也不至于苟且的活着。 苟且活着的是眼前那个让他都有些惊惧的怪物。 他缓缓喊了她的名字:“姜九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