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婢女听着里屋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即来了精神。 手中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百里卿梧下意识的往枕底摸去,随即想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当然枕头下面没有匕首。 “姑娘,你醒啦。” 百里卿梧往声音的主人看去,昏暗的光线下,一位看似才十三四岁的姑娘。 “这是什么地方。”百里卿梧忍着痛意下了床。 发现身上的衣衫都换掉了,又是看了看正是点着这屋中烛盏的小姑娘。 “你帮我换的衣衫?” 小姑娘点好烛盏,顿时屋中亮敞了许多。 百里卿梧这才打量着房中的摆设最后目光停留在窗户边上那放着的一盆盆栽。 她朝着那盆栽走去,待走近一看,眸色一变。 原来刚刚这房中的清淡香味是从这盆栽散发出来的。 小姑娘见着百里卿梧往窗户边走去,放下手中的烛台后,立即上前扶着百里卿梧。 “姑娘,主子说你的外伤很重,要好生休息。” 百里卿梧被小姑娘扶着走到房中的太师椅前坐下后,问道:“你主子?” “对呀。”小姑娘边给百里卿梧倒水,边说着,“奴婢主子是飞鹰派的掌门。” 闻言,百里卿梧接过小姑娘手中的温水,眸子中有着似有似无的深意。 飞鹰派? 难不成与她一同在绕河林中的男子就是飞鹰派的掌门? “啊对了,姑娘竟然醒了,奴婢要去通知主子一声的。” 百里卿梧还打算问什么,那小姑娘就已经跑出了房门中。 房中一下安静下来。 想着在客栈中听到,飞鹰派以及无极宫的两个主子都是跟随燕玦。 所以,燕玦也会不会在这里? 或者,这里是裕亲王府? 不知怎么的,百里卿梧一想到会和燕玦碰面。 就想立刻逃离。 只是,这如今来离开这房中都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 待许多情和魏礼走进房中的时候。 只见屋中一头青丝的女子坐在窗户处,好似在捣鼓什么。 莫名的有一种静谧的感觉。 魏礼想着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轻咳一声,“姑娘。” 指间正是在摸着那盆栽中叶子的时候,听着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 一道细小清脆的声音响起,百里卿梧看着手中的叶子。 朱唇微微一动,转身看着矗立在帘子处的两个人,淡淡一笑。 很是尴尬的把扯下的叶子放在盆中,看向许多情,道:“不好意思。” 许多情看着百里卿梧尴尬的神情,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百里卿梧的脸上。 果然现在比白日中的那张脸顺眼多了。 “你刚刚扯下的一片叶子就值好多银子啊,百里姑娘,怎么赔啊。” 百里卿梧闻言,很是认真的说道:“你说个价吧。” 许多情见着如此无趣的女子,懒散一笑,“算了算了,小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有看见。” 百里卿梧却是往魏礼走来。 魏礼见着百里卿梧很是缓慢的挪动,立即上前扶着:“姑娘,可好些了?” “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在百里卿梧坐下后,许多情也坐在了百里卿梧的对面。 意味深长的说道:“百里姑娘,此番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该是如何?” 闻言,百里卿梧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 许多情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一身黑衣比白日看着更成熟稳重。 百里卿梧淡淡的看了一眼许多情。 “既然你们早就有了注意,为何还要来问我?况且,风洵要对付的是你们,可不是我。” 轻描淡写的语气,漫不经心的神色。 种种迹象表明对面的女子根本就没有想要与燕老七一伙啊。 许多情玩味一笑,“风洵真的就不会对付你了吗?” “要知道,燕老七倒下了,风洵会绕了你的命?” 百里卿梧用着与许多情同样的调调说道:“这不是有你们在前面抵着?” “我不过一介小女子,怎能掺合你们掌权者的事情呢。” “小女子?就你?”许多情好似受到了惊吓,在那绕河林中与老头厮杀的是谁呢。 饶是许多情见过无数的女子,就算是水悠那般凶残的女人也是有颗坦荡侠义之心。 百里卿梧这个女子,说坦荡却又感觉是狭隘。 这个女子身上让他感觉到了隐隐的阴狠。 从绕河林中和那个老头交手的招数他便看出来了、 百里卿梧狠辣不输与任何一个男子。 “怎么,难道我就不是女子了?”百里卿梧轻笑,对于无赖,当然得用无赖的办法对付。 “哪怕今日是我多管闲事,风洵的目标仍旧是燕玦,仍旧是你们。” 百里卿梧轻笑着,“所以就算打草惊蛇,只会让风洵更快的对付你们。” 果然,许多情眼眸开始半眯着,他得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你莫名的出现荆阳,还知晓风洵的踪迹,你难道不是也与我们一样要对付风洵?” 百里卿梧摇了摇头,“有你们对付便可以了。” 闻言,许多情突然觉得,燕玦是不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摆了一道? 风洵一心对付燕七,而燕七无暇顾及百里卿梧这个女人。 最后,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百里卿梧在来个一锅端? “所以,你是打算旁观?” 百里卿梧身子一歪,轻啧一声,“不行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许多情这下才是真的知晓。 就连燕七也被百里卿梧算计在内。 “许掌门可以这么认为。”百里卿梧颇为无赖的说道。 许多情看着对面有些欠凑的脸,道:“真想让燕七来看看你是怎么利用他的。” 果然,在提到燕玦后,百里卿梧脸色立即一变,好似刚刚脸上呈现的无赖表情是另外一个人。 “听许掌门的语气,好像立马就要去告诉燕玦是的。” 许多情听着这道漫不经心的话语,轻笑,“真是太不巧,燕老七在太西。” 闻言,百里卿梧挑眉,“他去太西做甚?” “不是听说都和离了吗,你管他去太西做甚。”许多情丝毫不客气的会怼了回去。 魏礼看着两人之间的谈话,便提醒道:“姑娘,既然已经知晓风洵运输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赶回淮州?” 毕竟,淮州还有西凉的人以及一个杨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