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子犯困,宴会在酉时便结束。 花园中的百官陆陆续续的出宫后,百里卿梧与秦楚楚并肩走在御花园中的小道上。 今日发生的一切,百里卿梧都与秦楚楚如实相说。 “我从未有掩饰过我的野心,但我也从未有亏待于你。” “今日的事情纵使无忧把百里昌怎么样,那也是百里昌咎由自取。” “所以,我希望,太后能知道如今的事情并非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秦楚楚淡薄一笑,百里昌不就是咎由自取吗。 就算知晓元宗帝还活着又怎么样呢? 元宗帝的名声早就在大燕百姓心中一落千丈,有的百姓更不屑提起元宗帝。 百里昌的执着不过就在于还有一个燕修能利用罢了。 百里卿梧的地位已经稳固,百里昌真是要联手别人来对付百里卿梧。 也不想想看,为什么别人要把他利用在前。 秦楚楚根本就不敢去想如果这次没有燕无忧在场,她和燕修会怎么样。 用燕修做威胁,那么她势必会要背弃于百里卿梧。 儿子是她的软肋,她也只能那么做。 不过,万幸的是,燕修没事,燕无忧没事。 想着这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秦楚楚大大的吐出一口浊气。 她说道:“这些我都知晓。” 说着,停下脚步,秦楚楚侧身看着百里卿梧,道:“卿梧,谢谢这些年你护着我们娘俩。” “虽然你有你的利益,但是我知晓你已经对我和修儿很大的包容了。” 照着百里卿梧与元宗帝的恩怨,能放了她和元宗帝的儿子。 这个女子也并非别人口中的心狠手辣。 闻言,百里卿梧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讶色,毕竟这个秦楚楚是一个寄人篱下也算是为了自己不折手段的人。 听着这道不悲不喜的话语,看来是坐上这个太后位置让她看清了许多事情。 才能有如此的情绪。 “无需客气,你也说了我是为了利益,如果你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大的利益,我应该不会手软的。”百里卿梧神色晦暗的说着。 接着,二人的脚步又是开始挪动着。 秦楚楚微微一笑,其实这两年她也算对百里卿梧有所了解。 百里卿梧就算心思歹毒那也是对该毒辣的人才心狠。 像她们母子在这皇宫,如果没有百里卿梧的佛照。 朝堂之上的那些老狐狸就真的会心安理得的给她儿子教什么生存之道和储君之谋吗。 还不是因着裴子言的镇压才不得而为之。 而裴子言就是百里卿梧的人,如果裴子言没有授百里卿梧的意。 裴子言有这么好心? 归根究底,都是身边的这个女子给了她们母子两安稳的日子。 是以,她知晓什么才是自己要做的和不该做的。 “在青梧宫杀掉的人是江湖上的门派,那会不会引起更大的麻烦。”秦楚楚有些担忧百里卿梧的处境。 “有时候的麻烦未必是麻烦,说不定那是我期待已久想要的机会。”百里卿梧眉梢一拧,似非似笑的说道。 与秦寅鱼死网破的机会,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一切让秦寅与风询不爽的事情,她都不觉得是麻烦。 “如此,我就不必担忧你了,你自来做事都是谨慎严谨,这次我也希望走到最后的人是你,百里卿梧。” 秦楚楚这两年与百里卿梧相处下来,二人更像是朋友一般。 “秦太后!” 正是这个时候,身后出现一道带着一丝阴狠的声音。 秦楚楚回眸,看着朝着她们走来的百里姗,柳眉一挑。 随即,和百里卿梧相似一眼。 百里卿梧微微福身,说道:“那臣妇先出宫了。” 秦楚楚颔首:“去吧。” 百里卿梧转身看着迎面而来的百里姗,心中冷笑一声。 并未有打招呼便于百里姗擦肩而过。 一个是不屑打招呼,一个是不敢。 自从百里卿梧从雁北关回帝京后,百里卿梧住进裕亲王府。 百里姗便知晓她不是百里卿梧的对手。 以至于百里昌想对付百里卿梧的时候,她能装作不知道就不知道。 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和百里卿梧对上的。 不过、这个秦楚楚就不一样了。 “姗儿,你怎么还没有出宫。”秦楚楚面带笑意,就与从前一样。 百里姗福身,听着百里卿梧的脚步声远去,声音带着一丝强势:“祖父进入宫中许久。” “辰时在府中的时候便说要进宫找太后娘娘你相商一些事情。” “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了,祖父非但没有出现在宴会上,就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不知道,太后娘娘可知祖父在何处?” 看着百里姗咄咄逼人的语气,秦楚楚非但没有恼怒,还很闲适的说道:“外祖父刚刚的确去了一趟永安宫。” “不过在午时巳时便出了永安宫,外祖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提前回府了?” …… 远去的百里卿梧还能听到秦楚楚与百里姗交谈的声音,淡淡一笑,秦楚楚是真的成长了。 对于百里姗,想来秦楚楚对付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或许,为母则刚。 秦楚楚只想她的儿子安安稳稳长大成人罢了。 而她,现在、就等着秦寅现身…… —— 江京阁中。 还是天字丙号雅间中。 秦寅慢条斯理的给对面正上着药的黎庭倒了茶水。 道:“能和黎家主打成平手的人,这世间还真是不多见啊。” 黎庭见着秦寅用着看戏的神色看着他,轻然一笑:“这世间都有秦小公爷难对付的女人,能与我打成平手的人有什么可稀奇的。” 闻言,秦寅冷笑一声,想到百里昌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便知晓秦太后那里失败。 到这个时候都没有百里昌的消息,看来百里昌不是死便是如元宗帝那般被百里卿梧囚禁起来。 不过,百里昌与元宗帝不同。 一朝太傅突然消失,那是朝堂动荡。 百里卿梧就真的以为整个大燕朝堂都落入她手中了? “你接下来该是如何做?”黎庭放下金疮药后,抬眸看了一眼秦寅后,又说道:“元宗帝那颗棋子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