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上的游轮就像暗夜里的怪兽,闪烁着点点火光,在被夜幕裹挟的海面上飘浮。 拍卖会一开始,游轮上就的名流们就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即便不拍东西,坐在这儿也是极有地位的存在。 毕竟,能出现在盛世拍卖会上的人并不多。 甲板上,萧逸挂掉电话后,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走进船舱遥遥盯着坐在主位上的封霆煜,一阵毛骨悚然。 电话里的人是封霆煜,那么这个人就肯定是假的。身板能与封霆煜这般神似的人,应该是冯淑月身边的贴身保镖封三。 棋错一着,他这次输得心服口服。 但这场游戏不是他认输就可以的,封霆煜不会放过他,这事如果被陆汐也知道了,那简直毁灭性的打击。 于是他急匆匆走到方希若身边小声道:“姐,出事了,盛卿尧受伤了,此时正被封霆煜挟持着,咱们走。” 方希若神色一凛,望向了不远处的封霆煜,问萧逸,“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不是封霆煜,应该是封三!他们必然是有备而来,咱们此时不走就走不了了,快点。” 萧逸没敢逗留,拉着方希若悄悄离开了拍卖场。 然而,两人刚急匆匆走到底舱想乘坐快艇离开,就看到一干特警从底舱的四面八方走过来,个个手里拿着枪,冷冷地看着他们俩。 为首的人大约四十来岁,一身警服威武霸气,淡淡道:“萧先生,方小姐,还请耐心地等待片刻,等会儿我们一起返航。” 说着他手一挥,底舱的特警飞快地跑上楼梯,径直往顶层而去。 这时候,顶层拍卖场已经拍到了封霆煜那颗罂火钻戒,掀起了一波小高/潮,因为当年封霆煜拍下这颗血钻的时候,在场很多富豪都在。 不过戒指一出来,乔装封霆煜的封三就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威尔先生,众所周知,罂火是当年我在英国拍下的钻石,前不久我把这颗血钻制成一套首饰赠与给我未婚妻,不知为何在你们拍卖会上?” 原本,戒指就是为了引诱封霆煜来,按照盛卿尧的部署,他此时应该被枪击了,是绝不会等到戒指拍卖的。 所以他这样一说,在场的人都躁动起来,毕竟这血钻归属者在场人都知道。 封三一开口,现场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守候在大厅四周的雇佣兵走了出来,把一些不明就里的富豪都从左边楼梯请下去了。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封三和长风,以及盛卿尧手底下的人。雇佣兵一字排开,举起枪齐刷刷对准了他们俩。 “封霆煜,这些日子过得舒服吧?” 天花板上,一道矫健的身影跳了下来,雇佣兵们立即从中间分开,让了一条道等他走过来。 是阿K! 一身皮衣,留着平头,眼睛上戴着个漆黑的眼罩,比他之前的造型要洋气得多。 “想怎么死,封总?” 阿K阴恻恻问道,虽然只剩一只独眼,但杀气不减,手里的狙击枪在昏暗的灯下泛着黑色光芒。 “这个……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 封三莞尔一笑,将手摸到耳后,然后缓缓揭下了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了他自己棱角分明的脸孔。 阿K和封三,在很久之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只不过那时一个是匪,一个是警。 就在此时,楼梯间传来了沉重有力的脚步声,阿K神色顿变,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当即手一挥。 “撤!” 长风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枪,冷冷道:“想撤?哪有那么容易。封三,你先去拿老板那枚戒指,这儿交给我。” “小心!” …… 黑夜和白天一交替,陆汐就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不过是睡在隔壁封霆煜的房间里。 封霆煜没睡,此时像一尊雕塑似的站在窗边愣神,就连陆汐下床他都不知道。 被军刺扎穿的手已经包扎好,但他整个人情绪还处于与盛卿尧血拼的气氛中,走不出来。 “那女人不是自以为很高贵吗?我就是要她一点点被毒品摧毁,让她活在那个虚无缥缈的世界里,人尽可夫!” 这话一个字一个字在他脑子里环绕了很多遍,他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恨。 一个人到底有多坏,多可怕,才会有那么歹毒狠辣的心思。难道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半点的错吗? 封霆煜不明白,被夺去父爱的是他,盛卿尧有什么资格来报复? 从他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封池岳,他总是很忙,夜不归宿,总是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无视他。 而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身上无解的毒就是封池岳喂给他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差点害死他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他盛卿尧有什么资格来憎恨封家? “霆煜!” 腰上忽然环过来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臂,封霆煜愤怒远走的思绪倏然就回来了,他转过身,对上了陆汐还燃着睡意的眼眸。 她并不知道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可能是用多了镇定剂的缘故,她最近的精神都不是特别后,尤其是早晨起来时。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封霆煜搂过陆汐捏了捏她脸颊,虽然长了些肉,但气色却不太好,有些恹恹的。 “你的手怎么了?”陆汐握住了封霆煜的手,一脸狐疑。 封霆煜不以为意道:“昨天夜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擦伤了。” “哦!”陆汐信以为真,环视了一眼房间道:“我怎么会在你房间里呢?” “等咱们结婚了,你不也会搬到我房间来吗?提前适应一下嘛。” 他没说她房间里的大白都给盛卿尧的血染了,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好,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知道。 陆汐莞尔一笑,凑到窗前望了眼外面,很遗憾地道:“怎么又下雪了呀,我还答应过玛莎姐姐和她出去玩的呢。” “她有赛尔陪,你去当什么电灯泡?后天就是你生日了,想怎么庆祝?” 陆汐扭头看着封霆煜,“霆煜,你怎么知道我真实生日的?” 封霆煜犹豫着道:“是你妈妈告诉我的,你身份证上是你领养的日子,但真正生日就是二十七!” “我妈妈?”陆汐一愣,“我亲生母亲?” “嗯,想不想见她?” 其实封霆煜本不打算那么早让陆汐和雪见面,雪毕竟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又曾许诺过盛卿尧。 但现在他和盛卿尧已经到了一种生死仇人的地步,他更怕节外生枝,所以还是准备让母女俩先见一见。 然而陆汐却蹙了蹙眉,道:“先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