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角位于边境地区,约莫有15-20万平方公里,这儿的交通十分不便,也使得这儿的人生活非常困难。 有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儿就是全世界人闻之色变的毒品发源地,生活在这儿的人,十有八/九都吸。 银兀是这儿的头,不但智商奇高,也以狠辣暴戾著称,在这儿仿佛一个土皇帝似的,一呼百应。 曾经建在这儿的罂火山庄是整个黑三角乃至周边几国最为奢华的庄园,里面精兵无数,还养着八九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银兀当时出入都是直升机,在后来罂火山庄被封霆煜血洗,又一把火烧成灰烬,他便低调了许多。 后来山庄重建,也在没有往昔的奢华,都取当地木材和竹子,造了一片气势磅礴的木屋,也算是别具一格。 盛卿尧来时,银兀并不在罂火山庄,但是雪在。她俨然成了这儿的女主人,走哪儿身后都跟着两个保镖。 她还是穿着一身中国风很浓的刺绣旗袍,头发绾成了发髻,举手投足都透着几分与世无争的出尘。 论五官,她确实是没得挑,即便只是淡妆,瞧着也很赏心悦目。 山庄外的保镖要拦盛卿尧,她则摆摆手让他进去了,问道:“阿尧,你来做什么,一个人单枪匹马不怕银兀把你杀了吗?” 盛卿尧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道:“听闻他的人被封霆煜干掉了不少,我过来安慰安慰。无论如何他也是我养父,父子怎么会相残呢?” “哦,你倒是有心!” 雪依旧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让人给盛卿尧跑了茶,上了一些点心便不理了,又走到她的佛堂开始诵经。 盛卿尧走过去打量了她几眼,狐疑道:“雪姨,你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小汐,听说你在这儿给她制造解蛊的药,可弄好了?” 雪淡淡道:“有一味药材不好找,便搁置了,蛊药不好解,只能再等等,我想汐汐也不急在这一时。”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仿佛在说一个外人,冷漠,凉薄。她浑身上下就像罩着一层迷雾,无人能看透。 盛卿尧盯着她平静如水的面孔看了许久,着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问道:“所以你是又回到银兀的怀抱了?二十多年前你不惜一切逃离这个地方,如今却甘愿留在这儿。” 雪敲木鱼的手一顿,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卿尧:“你今朝来这儿做什么,有事说事,没事就离开,否则等银兀回来你就不好走了。” “行,我来拿我妈留下的箱子。” “我很少去动银兀的东西,不知道在哪儿。”雪一顿,加重语气道:“不过我劝你不要乱搜,这宅子里人不少。” “他们还没那胆子敢动我吧?” 盛卿尧说着就走了出去,朝着银兀的卧室走去。 银兀有个习惯,特别喜欢与众不同,所以他住的地方必须是跟别处有本质区别的,一眼就能找到。 这一路的雇佣兵果然不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不过因为盛卿尧是雪放进来的,再加上他虽是银兀养子,但也是他膝下唯一子嗣,因此这儿的人还得尊他为少爷,没人拦。 盛卿尧一路快步流星走过,并无人来阻拦,就在转角的时候,忽然一颗石子破风从背后飞过来,他抬手一把抓住。 石头上裹着一张纸条,写着一句话:东西在西楼阁楼上。 居然还有人提醒,盛卿尧顿时戒备起来,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的雇佣兵,却瞧不出是谁给他送的纸条。 刀疤死了,这事儿他知道,但他并没有安插刀疤之外的人在这儿。 “难道是他的心腹?”如此一想,盛卿尧便放心了许多,径直朝西楼而去。 西楼等同于一个书房,因为宅子是木头建造的,所以没有连成片,而是一间间的错落有致地排着。 盛卿尧走到门口时,守卫的雇佣兵拦住了他,“少爷,还请不要为难我。” “我进去转转而已,不为难你,让开!” “……老板应该很快要回来了,你要小心。” “嗯!” 进了西楼,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品,还有一些诡异奇葩的虫子,看得人毛骨悚然。 估计是雪带过来的一些蛊虫,盛卿尧小心翼翼避开过后,才上了阁楼,一眼就看到了丽留下的箱子。 刚拿出钥匙,盛卿尧便想起当初阿K跟他说的最好不要开箱子,里面的东西他可能不愿意看到。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钥匙插在了锁孔上,只听得里面一阵铁锈摩擦齿轮的声音,紧接着箱子门“砰”地一声弹开。 箱子里有两个漆黑的瓶子,以及一封以及泛黄的信,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越南文字和中文一起拼凑的。 “阿尧 这封信是我用嘴咬着笔一字一字写的,耐心些,把它看完。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打开这个箱子,因为里面装着属于我的所有罪恶,作为你的母亲,我是不称职的。 原本我可以让你活在有光明的地方,当个普通人。可我为了一己之私,把你带回了黑三角,让你在血雨腥风中成长。 很多时候我都扪心自问,我这一生活着到底为什么,是害人?害更多的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银兀从穷山沟里买回来的,若是换算成RMB的话,大约就是五百块钱。 银兀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他从未给过我温柔,但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讽刺。 因为我的四肢是他斩断的,他把我丢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让我承受来自心身上最惨无人道的折磨。 我好傻,我快死了都还期待他来看看我。 至于你父亲,他是个很可怜的人,也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过的人。是我害了他,同时也害了你。 原本他是可以回到他的世界去的,可我舍不得他对我的好,所以我在身上用了很多的手段,可以说令人发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坏,可能是我在黑暗处待久了,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人,否则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