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了端午节,一大早,白若秋便早早的收拾好了,直到下午的时候刘府的人才派了一辆车来接她。 就在此前一天,白若秋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父亲白垚的亲笔书信,这让她有些吃惊。离开家这么久,自己从未写过一封信给父亲,一是怕父亲担心,二也是怕父亲并不支持自己,想让自己早早回家完成婚约。虽然早在方豫南找到自己的时候他便已经说过,他会时常的写信给白若秋的父亲报告情况的,只是自己,却从未曾写过信告诉父亲关于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想让他担心。 但是从白老爷的来信上来看,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若秋找到了自己的外祖父这件事。在信中,白垚一再向白若秋说道,不要责怪当年这件事的谁对谁错,更不要责怪自己的外祖父一家人,确实是他与她母亲私奔的。不怪刘老太爷这些年对外宣布自己的女儿在婚前暴病死去,这都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幸福不得已的举动。并且在信中也详细的说明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其实白若秋早就不在意自己的外祖父当年的做法,她想,没有哪一个父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得不到幸福。只是刘公卿做的这一切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实情,本来白若秋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可是看到父亲写来的信之后才知道原来当初这件事,自己的舅舅也参与其中,并且就是自己的舅舅帮助父母私奔的,后来刘公卿也对所有人隐瞒了这件事。 若秋一直没有想到,当年母亲与自己父亲离开的事情会这么复杂,当听到冯渊告诉自己关于当年的事情传闻时,其实她就挺吃惊的,也很佩服自己的母亲,为了爱情,真的是付出太多了。太勇敢了。到现在,自己都还没有勇气对•;•;•;比起自己的母亲来说,她的确差了很多。 下午的时候刘府的人很早就来了, 请她过府去。白若秋独自一个人去了,本来方豫南说是要陪她一起的,可是她却不想让他陪她去,很多事情,一个人始终都是要独自面对的。可是方豫却坚持要一起去,便只好由着他跟着自己一起去了。 京城很大,刘府所处的位置也并不算太远,可是在白若秋看来,却比一个世纪都要漫长。她的双手紧紧的扣着,方豫南不住的安慰她,却也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到了刘府门口的时候,刘家的小厮拿过拜帖,将他们二人迎了进去。刘老太太早已坐在大厅等候,一起的还有一位发须有些鬓白的男子坐在上首,看样子应该就是刘老太爷了。下方刘夫人李氏身边坐着一位三四十多岁的男子,看起来很是和善,想来便是刘佩瑜,也就是白若秋的舅舅了。之前在庙里看见的表妹刘芷岚就站在自己母亲的身后,看见两个人来了之后显得很是高兴,暗暗地与白若秋两个人打了一个招呼。此外在这屋里的还有一个年纪二十二三左右的一位男子和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在一旁,看起来像是夫妻,按照之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两位应该就是自己的表哥表嫂了。看来刘家人对于她还是蛮重视的嘛,竟然全家都出动了,这让白若秋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 她一进去,首先就是刘老太太拉着她要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仔仔细细的询问了一些家常,看的出来是真关心她。刘老太爷坐在一旁听着,并未说什么,好像这与他无关似的。倒是其他人也显得很是关心这件事,不住的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当然这件事很显然刘老太太并没有告诉刘老太爷她是他的外孙女这件事,毕竟当年他女儿与人私奔的时候是他亲自回来为她办了丧事,并且亲口宣布刘小姐的死讯的。 白若秋似乎也能看出来这一点,并不显得很是着急或是其他的,只是乖巧的向刘老太太说着自己的事情,逗得老太太十分的高兴。家里的其他人也对她很感兴趣,言语之间不无关切之意。方豫南这时候也跟着来,这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询问着他俩。 “这位公子是?”首先询问的便是刘老太太,之前去鸡鸣寺上香的时候就遇见了白若秋与他一起,只是之前尚且还未询问他的姓名,此时又与白若秋一起到了这刘府来了,很显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之前所说的普通朋友那般的简单。况且,她人虽然老了,可是也正是因为人老了,看事情也就清明的多了,早就看出他对自己的外孙女有情,而自己的嫡亲孙女看他的模样也是爱慕多于常人,又怎么不会弄清楚这个人呢。 “刘老太爷、老夫人,晚生方豫南,江南洵山人氏。与若秋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此番若秋受邀来到刘府,心里不胜激动, 故而让我也一起前来,算是陪伴。”方豫南这一席话说得刘府众人都是眉梢代销的看着他俩,那意思不就是很明显的告诉别人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了嘛。 “哦?洵山?那地方不错!”坐在上首方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刘老太爷听见方豫南说自己是洵山人氏的时候,突然就接过了话来,这让大家微微有些惊异。 “刘老太爷去过洵山?”听见刘公卿说起洵山,白若秋与方豫南互换一个眼色,继而问道。 “那倒是没有,只是之前我与一个门生也是那里人氏。他在的时候常听他说起洵山的山水,一直想去看看,只是一直都没有时间。罢罢罢,一些陈年往事,还提他干嘛,徒添伤感而已。” “方公子你说你们是洵山人氏,可是为何你们又会来到这京城来为白姑娘的母亲祈求呢?难道说洵山附近并没有什么寺庙?”听见这话时,方白俩个人齐齐看过去,正是刘家的大公子刘暨岚。看见是他们,其余人都看向了他。李氏见他说话不当,立马出声制止了他,要他与白姑娘道歉。 只是白若秋听了他这话,只是一笑,有些释然般的说道,“我母亲她,她早已去世,只是她生前一直都想要回到京城来拜见自己的父母一面,却到死都未曾实现。如今我到京城来就是为了实现母亲生前的愿望,但是母亲从未告诉过我她娘家也就是我外祖父家的任何信息,因此我也不清楚。我听说京城最有名的便是鸡鸣寺了,因此我只好拿着母亲的遗物来到鸡鸣寺希望能够将母亲的遗物供奉在寺庙中,这样的话,也了了母亲生前的一件憾事了。”说罢便有点请不能自己似的拿出了一块玉佩,眼角落出了泪。 但是哭的是她,惊愕的却是整间屋子里的人,他们看着白若秋手中的那块玉佩,惊异万分。首先便是刘老太太,她似乎不能信似的颤悠悠走到白若秋眼前扶起她,“孩子,这块玉佩,你是从哪儿来的?”言语之间的激动不少,拿着那块玉佩,眼角竟然湿了。 一旁刘家大公子刘暨岚的妻子邓氏在自己婆婆身边看见白若秋手中拿着的这块玉佩,不禁奇怪,“这白姑娘的玉佩怎么与母亲的玉佩一样啊?”说完还好奇的看看自己的婆婆,见婆婆还未缓过神来,轻轻唤了一声,可是李氏似乎并没有听见,许久才回过神来。见自己的公公与丈夫正看着自己,微微福身致歉。 只见她拿出自己所佩戴的玉佩,走到白若秋身旁去,刘老太太已经是泣不成声。见自己的儿媳拿着另一块玉佩来,几个人将两块玉佩凑在一起,竟然是一对儿。两块玉佩拿在一起看,竟然是一模一样,这倒是让所有人都惊异了。 刘老太太和李氏更是惊呼不已,急急忙忙问白若秋父母是谁,白若秋都一一作答了。将那天在寺庙中与二位所说的全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完祖孙俩抱在一起哭了一遍,其余人都不太清楚状况,只有刘芷岚是清楚的。也是抽抽搭搭的对着自己的哥哥嫂嫂说道,“母亲曾告诉过我,这玉佩是当年祖母出嫁时候的嫁妆,一共两块。全是用上好的白脂玉所做,中间夹杂了几丝血红的玉丝,是当年皇帝御赐祖母家的宝物。祖母家爱惜祖母便将此作为嫁妆,后来祖母又将此作为子女出嫁时的嫁妆,一块给了我娘,另一块就给了我们未曾见过的小姑姑。可是现在这位白姑娘手中所拿的分明就是与母亲相同的玉佩•;•;•;•;•;”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后面是怎样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猜了出来。刘老太爷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异来。刘老爷也只是微微有些诧异,倒是刘暨岚俩夫妻目瞪口呆的,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跪的竟然是自己的表妹?难道说小姑姑没死?•;•;•;•;•;•; 一时间,刘府里显得很是热闹,下人们也都很意外,没想到自己侍奉的主子家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倒是一些在刘府做事了大半辈子的下人们见况便将那些下人们都支使了出去,谁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具体情况。方豫南见这件事很快就要有一个结果了,也随着下人们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