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彦也不是真要为难王婕,因而一看对方脸色都变了,忙帮着转圜了一下。 而王婕这次倒识趣,见颜彦这有客人,很快提出告辞了。 送走王婕,李熙拉着颜彦追问王婕所言是否属实,因为他和陆衿在门外听见了颜彦和王婕的对话,是陆衿好奇,知道母亲在和新祖母说话,所以才特地没有让丫鬟通报,就是想听听两人聊点什么,找个机会吓吓对方。 她可没忘了母亲受伤那天,明明很不舒服,可这位新祖母偏哭哭啼啼的,看着就让人厌烦,幸好那次也是李熙帮忙把她赶走的。 颜彦瞥了自己女儿一眼,对李熙说道:“她这番话属实不属实不好说,但她的目的不单纯,我们不要上她的当,有些话说者可能无心,但听着有意,且为了自己的私利断章取义加以传播,这是绝对不可取的,我们不要做这种人的帮凶,你可以把这番话告诉你父亲或皇祖父,但必须把我对你说的这些也告诉他们。” 李熙正琢磨颜彦这番话的含义时,陆衿不高兴地嘟了嘟嘴,“笨蛋李熙,我娘是不想做棋子被人利用,还有,我娘也不喜欢背后阴人害人。” “怎么说话呢?一点规矩没有。”颜彦训了女儿一句。 “彦姑姑,我明白了,衿娘的新祖母是想借姑姑的手来收拾吴家。”李熙回答完颜彦,这才转身敲了下陆衿的脑袋,“是没规矩,回去后把《论语》抄写三遍。” 这下轮到颜彦石化了,这算什么,竟然当着她的面越过她这位做母亲的直接罚上了她的女儿? 李熙看出了颜彦的不满,微微一笑,“彦姑姑放心,我不是真的生衿娘的气,是想帮她改了这个毛病。彦姑姑也知道,衿娘冲动起来经常是口无遮拦,可她也一年年大了,我身边的人既多且杂,我怕万一哪天我不在她身边,她被人抓住把柄生出什么事端来,与其这样,还不如我现在对她要求严一点。” “等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娘都没说什么呢!”陆衿有了母亲的仗持,趁机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说你为什么要听我的?”李熙反问陆衿。 陆衿听了这话垂下了头,脸却微微红了。 颜彦正扶额时,门外响起了陆呦的声音,很快陆初和陆祑追逐着跑进来了,“娘,娘,我们等了你这么久,怎么还不来给我们上课?” 一旁的陆衿听了这话忙拍了下自己的头,“可不,我们是来找娘去上课的,居然把正事忘了。” “她来又说了什么?”陆呦进来了,问道。 “想入股咱们的海上贸易,我没答应,后来又扯了半天别的,大概是希望我能看在王慎救我的份上对她网开一面。”颜彦笑了笑。 其实,事发次日,陆呦就亲自去王家道谢了,也送了一份王家一份厚礼。 当然了,救命之恩不能单单用钱来衡量,可颜彦委实不愿意和王家把关系走近了,尽管她对王慎的印象还不错,可王家的这些女人们颜彦实在不喜。 “王大人前些日子也约我去看望父亲,路上也没少打探咱们家的这些生意,我一句话就把他怼回去了。”陆呦说道。 “什么话?”问的是陆衿。 “我说这是你娘的生意,我从没有插手过。”陆呦说完,看向了颜彦,问她今天还去不去讲课。 “去,每天定好的学习任务必须完成,今天我给你们讲规划对人一生的重要性。”颜彦临时改变了教程。 这个课题她驾轻就熟,当年她和陆呦成亲时两人就各自做了规划,第一步先做什么,需要多长时间,第二步又做什么,等等。 尽管陆呦的人生道路因为战争出现了偏差,但颜彦帮他规划的既定目标算是实现了,且还是超常实现了,而颜彦自己也完成了她的既定目标,两人都没有用到十年。 因而,她给大家分享了当年这个十年规划之后,命四个孩子,包括李熙,每个人自己列一个规划,先列一个五年的粗浅年计划,再略详细些把第一年的月计划列出来,最后再列一个更详细些的旬计划和日计划,日计划只需先列出一旬的,这旬结束时对着自己列的计划看看做到了哪几点,还有哪些没有做到,接着把下一旬的计划再列出来。 几个孩子听了先是有几分跃跃欲试,可真正等他们拿起笔来时,一个个又都茫然不知如何下笔了。 见此,颜彦给自己列了一个近期年规划,这一年快过去了,不算,从明年开始,第一件事要继续教导孩子们功课;第二件事是要辅佐丈夫的事业;第三件事,要组建一个更大的船队。而下一个年度计划,则又增加了几项,她想在金陵那边也开两家厂子,江南历来比较富庶,香皂和毛巾的销量肯定不会差,如此一来,可以省不少运费。 几个孩子照着颜彦的样本,苦思了半个多时辰,倒是也列出了一份年计划表。 因着颜彦说的是五年计划,李熙的计划中有一条是和陆衿定亲,颜彦看了哭笑不得,把这计划给陆呦看了,陆呦直摇头,“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爹,李熙哥哥写什么了,为何绝对不行?”陆衿把头凑了过来。 “好了,你写自己的吧。我去和你李熙哥哥说会话。”颜彦说着把李熙带到了对面屋子里。 “皇长孙殿下,这件事。。。” “彦姑姑,你还是叫我李熙吧。”李熙打断了颜彦。 “好吧,李熙,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颜彦把大周的律法搬了出来,就大周皇子不许和武将世家之女通婚这一点,李熙要娶陆衿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话把李熙问住了。 因为这个问题他压根就没考虑过,他只知道,皇祖父送了一枚龙佩给衿娘妹妹,自家父母对陆衿也是毫不掩饰地喜欢,因此,他想当然地认为这件事是过了长辈们明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