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这一次之所以敢当着皇上的面直接向颜彦泼脏水,主要是得益于朝堂内外的那些流言。 皇上若是信了自然好,若是不信,她也有推脱的理由,这些话不是她传出来的,她只是来找皇上求证而已,作为颜彦的婆母,她有权力质疑颜彦的品行是否端正,更别说,这次求证还关乎她丈夫的生死! 不过有一点她没有撒谎,她委实想不通周禄为何会对颜彦这么好,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还值得对方这么大费周章? 还有皇上和太子,对颜彦也是极尽维护,她才不相信是因为亲情呢,关键时候,亲的都指不上,还能指望表的? 说实在的,若不是时间点对不上,她都要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陆呦的。 还有一点,她身边的温嬷嬷看过,说是陆初生下来几乎陆呦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那个陆衿,据老太太说,长得越来越像陆含小时候,因而,她真没法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只能把矛头往周禄和颜彦的私情上引,她就不信,皇上能不过心? 李琮的确是花了好一会才消化了朱氏的话,他也是太过震惊了,明明刚警告过这女人不准乱说话,可她居然堂而皇之在他面前污蔑起颜彦来。 她拿他当什么了? “住嘴,你眼里还有没有皇权,有没有朕?难怪那孩子宁可豁出去不要名声不要家产也要脱离你们陆家,原来你就是这么看待这个孩子的?”李琮怒斥道。 “就是啊,陆夫人,当初孤和陆公一起被契丹扣押,若是彦儿妹妹告的密,她手下的人又为何要救我们?还有一件事陆夫人只怕也不清楚,彦儿妹妹得知周禄提出的交换条件后,也回了对方一个条件,若是对方胆敢把陆公的尸首送来,我们就把契丹太子和周家那两任家主的尸首一并送过去,并用火炮打开契丹的大门,陆夫人只怕还不清楚这火炮是谁最先想出来的吧?”李稷也为颜彦说话了。 “回太子殿下,你说的这些臣妇确实不清楚,臣妇只知道一件事,自打颜彦进门后,臣妇家宅不宁,先是丈夫被抓,接着是战事起,犬子受伤,如今又是丈夫被俘,臣妇的婆母这些时日一直没断了汤药。还有,臣妇愚钝,劳烦皇上和太子殿下帮着解个惑,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情形下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一个女子,又会在什么情形下要求交换这个女子,还有,又会在什么情形被对方未过门的妻子千里迢迢找上门,这三个问题困扰了臣妇许久。”朱氏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后背。 她就不相信,这几件事一提皇上能一点都不走心,这她可是在家思索了好久才想出来的良策呢。 不说别的,周禄这三个交换条件一出来,不仅朝堂内外的风向立刻变了,就连坊间的热门话题也变成颜彦和周禄了,原先针对陆鸣和颜彧的那些传闻基本听不到了,而且这次不用人推波助澜。 正因为此,朱氏才有底气来见皇上,才有底气把这番话说出来,就算不能一时离间皇上和颜彦的关系,至少也能在皇上和太子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吧? 不说别的,皇后就是先动摇的这一个,初一听朱氏的话,她也和李琮一样生气,因为自从颜彦救过她孙子和她儿子之后,她对颜彦的印象改观了很多,甚至还不惜屈尊上门去给颜彦撑腰,可细细一琢磨朱氏的话,她觉得这两人关系确实不正常。 首先,周禄是听了陆呦的一首曲子才结识到陆呦,偏那首曲子是颜彦谱出来的,为此周禄又求到晋阳大长公主府上,为的就是见颜彦一面,尔后,又借故合作做生意上门去求见过颜彦,而颜彦居然未加考虑也未和陆呦商定便定下了这个合作伙伴。 就算彼时周禄的身份还未曝光,可他终究是一个外男,一个陌生的外男,颜彦凭什么这么信任他? 其次,周禄不仅给颜彦送了一枚夜明珠,还有两株五百年的人参,这个也不是什么寻常物,这几样东西,不说万金难求也差不了多少,要说周禄无所图,皇后也不太相信。 第三,这次周禄提出要交换颜彦,她也想不明白,若说单为点男女之情吧,她也不太相信,毕竟颜彦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对方若真是契丹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若说不为男女之情,单为颜彦的聪明和贡献吧,她同样不太相信,一个女人,若是心不甘情不愿,是不可能为对方做事的,更别说,作为一个母亲,正常情形下,怎么可能丢的下自己的孩子? 因而,皇后的确也被朱氏搞迷糊了,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清醒,她得站在丈夫的立场一起维护的声誉。 “陆夫人,你家的那些倒霉事可不能算到彦儿头上来,你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媳妇进门。再则,彦儿在你们陆家只不过住了几个月就搬出来,人家小两口日子好着呢,夫妻和顺,儿女双全,家业兴旺。” “回禀皇后娘娘,臣妇现在说的是那三个问题,您说的这些不是重点。”朱氏避重就轻地回道。 “还是朕来回答你这个三个问题,第一,彦儿有才,不是一般的小才,是大才,为此,这些年她为朕做了不少事,不说别的,就那个棉花和山薯就为大周解决多大的难题,更别说,她对军事、水利、舆图也颇有研究,这点陆公也见识过,详细的朕不能告诉你;其次,彦儿有一颗悲悯之心,愿意为穷苦百姓解难;第三,彦儿还是一个商业奇才,时不时有新东西新点子出来。因此,这样的人才谁不想要?朕为了笼络她,也没少花心思,又是写进史志又是赐封郡主爵位的,你的意思是朕对这个孩子也有所图?” 最后一句话李琮是拉长音问出来的,显见得是生气了,而且是生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