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轻易激怒
“咱们说这个病啊,主要其实没办法知道是什么样——” “醒了,主子醒了!” 怀雅一声惊呼打断了李昭烟和刘院判的讨论,李昭烟当即起身,还不忘回头对刘院判说:“这事情得空了刘院判来一趟燕王府,咱们且细说。” 刘院判自然应下,两人上前替姜贵人诊脉。 “这便没事了。”须臾,刘院判的长出了一口气,天知道,方才虽然看似与李昭烟讨论病例说得热火朝天,可实际上他心里紧绷的弦半刻也未松散,只怕一个不慎就出了差错。 “快快快,来个人去将这事情告知皇上,也好让皇上安心。”刘院判回过神来才想起来最该第一时间告知的人,忙将门口候着的药童召进来,让他去乾清宫传话。 这边李昭烟同姜月隐耳语几句,得了她点头应允之后对怀雅道:“你去几位小主跟前走一趟,便说是姜贵人请她们小聚,我也在,希望她们务必赏脸。” 怀雅一怔,尚没反应过来这事情有什么必要,况且姜月隐刚醒,难道不该好好休息吗? 看着怀雅这傻样,姜月隐不禁扶额,叹息道:“你只管照着王妃的吩咐去做就是了,难不成她还会害我?” “是,奴婢这就去。”怀雅今天第二次对李昭烟的话起疑,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姜月隐出事之后对所有人都防备得厉害,李昭烟这已经算好的了。 “也是她待你忠心,有什么她不懂的地方,你慢慢教着就是了,反正你机灵的很。”李昭烟被人几次三番不放在眼里,竟没因着这事情有什么不满,甚至反过来劝了姜月隐几句。 两人说着话,外头忽然来了人,说是许氏身边来人了,有话要跟李昭烟说。 “我?”李昭烟看了一眼传话的人,“太后娘娘怎知我在宫中?” 可这传话的人是姜月隐殿里的人,怎么会知道许氏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有些搭不上话。 李昭烟自己说完就反应了过来,笑道:“是我失言了,一时间有些糊涂,你去将人请进来吧,我听听太后娘娘要说什么。” 来人却是碧云,碍着有旁人在,见了李昭烟之后并不怎么显出亲近来,公事公办道:“太后娘娘在姜贵人出事之后让人将同行的几个人都逐一查了,便是她们身边的人也没放过,查出了些东西,正好姜贵人是王妃娘家那边的人,这事情自然也该让您知道。” 太后如今还不知道姜月隐昏倒的真相,这意思是当天确实有人要做什么? 李昭烟心中一凛,也变得严肃了许多,“有劳太后娘娘了,那就请碧云姑姑细说。” 碧云先前那一停顿正是在问李昭烟的意思,若不想让姜月隐知道,她们便换地方说,若无需避讳,那便是在这屋里说了。 本就是冲着姜月隐来的,瞒着她本人像什么话,再说,这些事情都是姜月隐自己要去面对的,燕王府说到底只是姜月隐的背景,是不叫人轻视了她,不是说就所有的事情都要燕王府来帮她解决,那这样的话她还进宫做什么。 该说许氏不愧是许氏,问出来的消息仔细到了那些个互相勾结在一起的人各自的详细情况和家中境况,这样的手段,若是帮着去审问疑犯,只怕要节省许多时间了。 姜月隐听完别人要怎么害自己,心中更多的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这些人也就只会这些手段的感觉。 “此次多亏了王妃相助,否则我只怕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又要让父母担忧了。”姜月隐还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记得怀雅说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燕王妃一来就将她治好,自然以为是李昭烟医术高超。 熟料李昭烟听完这话却失笑道:“我可不敢冒领功劳,便是我不来,你差不多这个时辰也该醒了,不过你的情况我已经跟刘院判说过了,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不用害怕了。” 姜月隐听的一脸莫名,李昭烟只好简单跟她说了一遍,让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免得姜月隐再自己将自己吓着。 “原来是这样?”姜月隐自己读的许多书里便有几本医书,当时他们那儿的书少,想多看就不能挑,于是什么都看一些,也什么都会一些,“这情况倒是少见,幸好王妃见多识广,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当成什么怪病呢。” 李昭烟却听不得别人夸自己,总觉得很不好意思,打断道:“你先起来收拾收拾吧,怀雅已经去了有一会儿,待会儿大家都到了,你病殃殃的还怎么吓她们?” 言之有理,姜月隐当即叫了个宫人陪她去换衣裳,发髻也要另梳一个才行。 李昭烟便坐着跟碧云说话,至于刘院判,碧云进来时,他便已经借口走了。 不管收到邀约的人有多不想来,李昭烟那一句她也在就是最好的威慑,言下之意,这场以姜月隐为名头的宴会是她李昭烟的,不来,就是不给她面子。 “一个燕王妃有什么好猖狂的,怎么,她的宴还与旁人不一样了?”姜月隐这宫里,西偏殿住着的常在严氏由着身边的丫头簪了花在发间,面上满是不耐。 丫头湘云是个聪明的,闻言劝道:“主子,这话是这么说,可燕王爷如今辈分本就高,燕王府又为皇上做了这么多,根基庞大,便是皇上也要给些面子的,您何必跟他们计较呢,权当是散心就是了。” “散心散心,我只要看见她们就要被烦死了,能散到什么心?”严常在在家中骄纵惯了,如今皇帝因着她的性子也不怎么喜欢她,叫她觉得谁看她都带着讥笑,又怎么可能跟她们好好相处。 湘云对严常在这样子当然也很不满,可她一个下人能说什么,严老爷于她有恩,她是答应了要帮人家照看闺女,再怎么样也只能帮着想办法了。 “不若这样,主子去了小坐片刻,随是称身子不是或将酒洒在衣袖,找了借口离开便是,左右也不会被因着这小事为难,如何?” 严常在听着便皱了眉,这不是要她示弱了么?她嫌烦罢了,最后倒显得她像是怕了那些人,“不好,我又不怕她们,只是不想看见她们罢了。” 那难不成还叫人家都提前离开么,湘云喉间一梗,这话说的倒是简单,她这才在宫中待了多久,拉拢人脉的速度哪里能和严常在的吩咐持平? 好在严常在到底还不算没脑子,转眼又改口道:“罢了,既然燕王妃也在,那我倒是要去见见她,先前两次在宴会上都只是远远儿瞧见,今日人少,我也看看这燕王妃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惜了,严常在这愿望到底也没视线,虽是临时起意设的宴,可要准备酒菜又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李昭烟开口,谁不给个面子? 一进正厅,正上首位子前一道山水青鸟翠玉屏风横亘于阶上,将那一张桌子遮得严严实实。 “都来了?”屏风后的人开口,短短几个字听着便让人觉得有一种上位者的底气,“坐吧,都是新进宫的丫头,我也没见过你们,借着今儿见一见。” 皇帝的妃嫔,关她一个王妃什么事儿,这道理谁都知道,可也是谁都不敢开口反驳,一个两个乖乖巧巧同李昭烟行了礼,分坐在两边席位上。 “这次将大家请来是突兀了些,若非月隐身子不适,我这个时间也不会入宫,想着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做未免没趣儿了些,就将大家都请了来,大家应当没什么意见?”瞧着底下人都入了席,李昭烟将手中杯子一搁,在细微的声响中开了口。 这话姜月隐不必答,其他人却一个也避不过,忙起身道:“能见到燕王妃是我等的荣幸,自不会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就好,还怕你们有什么怨气,最后全避开我拿月隐撒气。”似是随意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先开口。 严常在目光左右一瞧,不屑地轻哼一声,对她们这小心谨慎的样子很是瞧不上。 “这位姑娘看着眼生,先前宫宴上也没见过几次吧?不知是哪家的?”李昭烟顺着声音去看,实际上因着屏风,她不怎么能看清底下的人,只是本也不为认人,这人既然非要做出头鸟,也不是不能挫一挫她的威风。 姜月隐明了李昭烟的意思,目光顺着往严常在那边一瞧,启唇道:“回王妃,那是西偏殿住着的严常在,先前宫宴上没见着可能是因着严常在不喜热闹,推拒了吧。” 这话分明就是故意刺激严常在,她一听顿时就炸了,手中刚端起来的杯子狠狠往桌上一放,“姜月隐,我叫你一声姐姐是给你面子,你阴阳怪气做什么?” “原来严常在给的是月隐的面子,不是祖宗礼法和圣意么?”一旁的御史大夫嫡长女池贵人锦帕掩唇,轻声笑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