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到她的话,冷笑着回过身道:“你自是盼着熹妃死,只可惜,最后要死的人是你与你的那些同谋。” 纳兰湄儿抬头看着胤禛,不知为何,本该熟悉的容颜在这一刻变得陌生无比,她甚至认不出眼前这个冷厉的男子是谁。 胤禛明明对自己用情至深,纵别离二十多年亦不曾改变,为此甚至不惜背上骂名,强行让阿其那休妻,并将自己接到宫中,择日便要封妃,怎会像现在这样,张口闭口就要自己死。 这人……这人根本不是胤禛,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胤禛。 不行,她不要死,她还没有封妃,还没有享尽天家富贵荣华,怎可以就这样死了,她要活着! 想到这里,纳兰湄儿连忙道:“我没有……我没有害人,一切都是真的,是……” “够了!”胤禛冷冷打断她的话道:“纳兰湄儿,你的谎话还想编到何时?是否非要朕将所有证据都摆在你面前,才肯承认你所做的一切?” “皇上,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害人!”纳兰湄儿死咬着这句话不肯松口,盼胤禛会念在与她的情份上,相信她所说的话。 可惜,纳兰湄儿忘了一件事,胤禛既然设下这么一个圈套,引她入局,又怎会再相信她说的话,莫说是话了,只怕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对于她的嘴硬,胤禛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光一转,道:“苏培盛!四喜!” 一听胤禛召唤,苏培盛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走过去,低着头与四喜一起道:“奴才在。” 苏培盛的异样引起了胤禛的注意,皱眉道:“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苏培盛紧张地思索着话语,赔笑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哪是慌张,是震惊呢,奴才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在不动声色间布下一个如此大局,还让熹妃娘娘假死,奴才这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在梦中呢。”说罢,他双膝跪下,谄笑着磕头赞道:“皇上实在英明神武,万岁万岁万万岁!” 胤禛瞥了他一眼道:“好了,传朕旨意,将舒穆禄氏跟何正给朕带来,记着,这里的事先不要与他们说起。” “嗻!”苏培盛死死忍着心中的骇意,故做平静地退出了正殿,与四喜一人一边去传舒穆禄氏与何正。 一路上,苏培盛忐忑不安,不住地思索着保命的对策,但思来想去都没有万全之策,唯一一条路,就是…… 待到景仁宫的时候,舒穆禄氏正坐在屋中悠闲地赏着窗外的漫天雪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苏培盛压下心中的紧张,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瑞嫔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待得起身后,他赔笑道:“娘娘怎么这么有雅兴,开着窗子赏雪,也不怕冻了身子。” “难得雪色茫茫,素雅幽静,就算是为此冻了身子也是值得。”这般回了一句,舒穆禄氏坐直了身子悠然道:“对了,公公今日来,所为何事?可是想告诉本宫钮祜禄氏已经伏法的消息?若是这样的话,那公公可是来晚了,本宫已经知晓了。” 苏培盛虚虚一笑,道:“如此看来,倒是奴才来报得晚了,还请娘娘恕罪。” “不碍事,倒是公公你此刻过来,皇上不会发现吗?”听得舒穆禄氏这么问,苏培盛上前一步道:“回娘娘的话,奴才此刻正是奉了皇上之命,请娘娘前去翊坤宫,皇上说有要事相商。” 舒穆禄氏柳眉一蹙,奇怪地道:“要事?是什么要事?” 苏培盛目光一转,故作不知地道:“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不过看皇上的心情似乎颇为不错,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事。” 他虽帮着舒穆禄氏做了不少事,但开始时是出于利益,后来是被迫,对舒穆禄氏并无多少忠心,现在事关自己死活,自然不会再那么好心的提醒舒穆禄氏。 如柳低头想了一会儿,猜测道:“翊坤宫是纳兰福晋的住处,皇上请主子前去,会不会是商量册封纳兰福晋为妃的事?” 舒穆禄氏赞同道:“你说的倒是颇有可能,想不到皇上如今心急,钮祜禄氏才刚死,便迫不及待的要册封纳兰湄儿,这下子,她可是要得意了。” 如柳抿一抿嘴,不屑地道:“且先让她得意一时,日后自有她好受的。” 舒穆禄氏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道:“好了,如柳,扶本宫起来吧,赶紧去翊坤宫,莫要让皇上久等了。” 听着舒穆禄氏主仆完全不着调的猜测,苏培盛什么也没说,只是随舒穆禄氏一道前往翊坤宫,在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欠一欠身道:“奴才突然想起,皇上还交待了一件事没办,就不陪娘娘进去了。” 舒穆禄氏不疑有它,颔首道:“既是如此,公公自去办你的事,本宫自己进去就是了。” 看着舒穆禄氏进去,苏培盛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这个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立刻收拾东西离开皇宫,大清天下这么大,相信总有他容身活命的地方。 至于舒穆禄氏的死活,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若不是舒穆禄氏一早设局将他拉上贼船,他哪用这么狼狈的逃跑。 舒穆禄氏刚一进殿便感觉不对,因为除了胤禛与纳兰湄儿之外,瓜尔佳氏竟然也在,这还不算,她脚步还没站稳,四喜便带着何太医进来了,看何太医一脸莫名的样子,显然并不知道来此的用意。 奇怪,若像如柳猜测的那样,是商量册纳兰氏为妃的事情,何必要她们两人在此,而且纳兰氏还跌坐在地上,脸色也差到了极点,根本没有半点喜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诸多的疑问,她定一定神,上前行礼,在她之后,何太医亦行礼,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瑞嫔,你知罪吗?” 他的话语令舒穆禄氏心头一跳,连忙道:“恕臣妾愚昧,不知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