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活着一无是处
“竹绡你干嘛?”她不解的看着他皱了皱眉。 “你多久没去梁上居了。” “大概快十天了。” “就是说从师父受伤那天你就没去看过他-----”竹绡眼中一黯:“你怎么这么狠心?” 繆臻微滞:“我狠心?” 竹绡从她脸上撇开目光,转身离开后还留下一句话:“今晚必须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你从小到大读书认字都是我教的。” 繆臻顿时闭了闭眼笑着:“算你狠---”她看着他,青衣俊朗眉眼如雕,冷的像块冰一样,感叹了一下:“你们竹家世代文人,加上你父亲已然做了三代太子太傅,授以君王仁德学识,为天下黎民培育贤君,可你怎么就拜颜枕戈这么个不靠谱的人为师了呢?” 竹绡鄙夷的看着她:“你当着我的面说师父,不怕我跟你急吗?” “好-----不说了。” 将近夜晚时,颜枕戈正觉得怎样躺着都不舒适时,繆臻推开主屋的门端着饭菜就进来了,他微微惊讶的看着她:“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她进门后将饭菜放在桌上,而托盘里此时还放着一瓶药,她拿起走到塌边,笑着说:“我先帮你换药。” 颜枕戈笑着从榻上坐起,唇角含笑的张开手臂:“好啊!” 她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腰间的系带解开,因为呆在屋子里,所以也就穿了两件里衣,暗红衣衫敞开,颜枕戈见她一脸从容的替自己褪着衣裳,不由的问道:“绣儿,你就这么镇定。” “换药而已。” 颜枕戈微微低眉的看她,语气魅惑的如粘连之糖一样:“可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替一个男人脱衣服,这诱惑力多大。” 繆臻此时刚好将他的衣物褪到肩处,胸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她依旧平静的看着他:“或许你应该闭嘴,受了伤还真多话。” 颜枕戈缓缓而笑,看着她将包扎的伤口一圈一圈的解开,而她此刻亦是这么近的在眼前,可却冷的波澜不惊,心中的涟漪也如同静止一般,他收敛了情绪得看着她的面容,说:“上药的时候轻点,我怕疼。” 怕疼-------虽然面色未变,但她手上的动作还是注意了许多。 最后一圈白布褪开,箭伤处的血肉还是有些触目惊心,她立马问道:“为什么伤口愈合的这么慢。” 颜枕戈看了一眼,淡然的笑说:“慢是慢了点,但是总会好的。” “-------”繆臻将药瓶拿起,用瓶上的绢布沾子蘸了药粉在伤口处上药,刚一触到他的伤口,面前的人便皱眉,她手指一顿的问:“弄疼你了吗?” 颜枕戈还是笑着,一副妖娆的说:“若你能亲我一下再疼也是不怕的。” 繆臻听后,没再理他到底有没有皱眉的继续开始上药,药上好后,她替他从新包扎了伤口,又将他的衣服穿上:“好了,现在吃饭吧。” 颜枕戈此时却额角冒虚汗的说:“疼都疼死了,那里还有胃口。” 她冷然:“你知道疼吗?要是知道就不会故意让伤口好的这么慢了。” 颜枕戈无奈,便告诉她说:“要是这件案子还没查完我的伤就好了,那多没感染力。” 她斜睨的冷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吃不吃饭。” 颜枕戈苦笑:“真的疼的没胃口了。” “随便,等你有胃口的时候七洺自然会再给你送来的。”她说完,便收拾药瓶着要走,颜枕戈伸手拉住了她,有些撒娇般的说:“绣儿----绣儿---绣儿---,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顺着他掌心的温度,她只感觉到浑身汗毛直立,竹绡要是知道他师父这个模样,怕是宁愿戳瞎自己眼睛也不想看。 她毫不留情的说:“要是你要下什么任务的话我会留下来听,如果是废话,我不想听。” 他问:“既不是任务也不是废话呢?” 她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冷:“除了任务,你什么也不用跟我说。” 颜枕戈问:“绣儿,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她一滞,身子顿时开始有些发颤的看向他,好好的怎么又转了这个话题,冷冽的将目光投到他身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颜枕戈语气不变的再问:“你姓什么?” 姓什么---------- 她被甄绣以杀手养大,没有名字,没有身份,与一群同样大的孩子一起,会做的只是能快速的将手中的剑插入面前的人形木桩,努力的可以做到一剑索命,那样,才能让那个女人满意。 那年,寂月从一群孩子里带着她出来时她是五岁,他带她来到一个少年身前,少年一身红衣鲜艳如阳在朱红的走廊上站着,他笑容可掬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寂月替她回答的是:“甄主子吩咐,不能成为她满意的人都不能有名字的。” 少年问:“怎样才算让她满意?” 寂月弯着眼睛笑的得意:“现在就算了,因为甄主子已经把她交给我管,我试过她的武功,底子不错,以后她也是要跟在你身边的。” 少年看着她,明眸如月锦绣乖张,说:“-锦绣如月,我给你取个名字叫锦绣吧,我是你的主子宁旭,今后你就不是无名无姓的了,因为你叫宁锦绣,知道了吗?” “姓宁。”那时,寂月在一旁打趣的笑:“小旭啊!看来你是真喜欢这丫头了。” 少年摇头而笑的说:“是你喜欢吧!甄姨要你给我挑护卫,你却给我选了一个柔弱的小丫头来,看来啊!你是认为一个人保护我已经够了。” 寂月也不否认的挑眉回答:“我一个人当然够了,只是咱们还缺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不是。” 寂月是这样说的,可是他从来没有让她做过任何端茶送水的事。 她从小生活的暗无天日,在漆黑的夜色里,寂月绝对是那最耀眼的月光,那样的光芒,是温暖的。 回想起这些,她眼中开始有雾气旎幔,她回答颜枕戈是:“你当初说过,既然我没有姓,那就一直姓宁也可以。” 颜枕戈将她拉着坐下,微笑着说:“你有名有姓,又是个小姑娘,或许你可以改变一下对我的态度,乖一点不好吗?” 她看着他:“寂月当年对你是如何态度的,可是,你怎么对他的。” 颜枕戈叹息:“一个寂月,就让你这么恨我了?对你而言,他就算死了也活在你心里对不对?” 她听后,看着他:“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虽然不是与你一母所生,但至少也是你哥哥,我以为,他也活在你心里的。” 颜枕戈唇角缓缓眼勾起笑意:“我亲手杀了他,要是让他活在我心里,我岂不是日日不得安生。” “颜枕戈!”她顿时目光冷冽,手指不自觉的就握上了他的脖子,并且悄然用力:“你卷入帝都所谋划的一切那般危险,但你还记得是谁宁愿死也想带你远离是非,脱离甄汨的掌控吗?”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是寂月。” “那你还记得在继续听命甄汨和跟着寂月离开之间只能选择一个时,你的决定是什么?” 颜枕戈回答:“我杀了他,因为他太在乎我的生死了,他活着除了会碍事外,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