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殷府的载歌载舞,孟子清等人早早便回了府。 刚到家,雪又开始下了。 孟子清冻得不行,缩在炭火盆边上不愿意离开。 “你这丫头,以前也不见你这样怕冷啊。” 杨氏笑骂了一句,将一个暖手炉塞到她手上。 “谢谢舅母。” 道了句谢,孟子清坐在躺椅里,呼噜噜就睡了过去。 “白鹭,去拿块毯子给她盖上,万一着了凉,可要受罪了。” “是。” 白鹭很快拿来了毯子,小心给孟子清盖上后,众人都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一觉睡到半夜,孟子清睁开眼,发现已经躺在床上了,有只手还环在她腰间,她一动,那手将她搂紧了些,还伴随着轻微的呓语:“清儿,别闹。” 这熟悉的嗓音,是莫离亭。 孟子清惊喜的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她最思念的人。 她以为自己是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的倒吸了口冷气。 这动静把莫离亭吵醒了,他一睁眼就看见孟子清在注视自己,笑着将她搂进怀里。 “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我看见你,还以为我在做梦。” 莫离亭低低笑出了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孟子清捏了捏,他便问:“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吗?” “没感觉,但这个梦挺真实的。” “傻丫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记浅吻落在她眉心。 “有没有想我。” “想了。” “我也想你。” 又是一记浅吻,孟子清快要溺死在他的情话里了。 “下次不要掐自己,我会心疼的,要掐就掐我,这样你就会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 他心疼的揉着孟子清刚才掐的地方,语气低沉。 “那我掐你了,我怎么才能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因为我没有感觉呀。” “要是做梦,你就掐不到我。”莫离亭细嗅她身上的香气,又说:“如果不是做梦,你掐我一下,我就会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她脸色一红,啐了一口:“不正经。” 话音刚落,某人便奋起将她吃干抹净,一番云雨后,她累得躺倒在他怀中,被他从后面拥抱。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不久。” “要在燕都待几天?” “一天,明日我就该离开了。” “我今天去了殷府参加殷正南和似霜的婚礼,似霜她……” “我知道。” 他语气平淡,好似早已胸有成竹。 他什么都知道,不管他有没有在燕都,燕都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孟子清正在想他的话,还没品味过来呢,她就发出一声惊呼,而后脸色爆红。 这个男人真是个禽兽。 这是她心中此时唯一的想法。 莫离亭满足一笑,解释说:“我算过她的姻缘,她是注定会嫁给殷正南的。” “那么从一开始,你把她安排到殷正南身边,就是为了成全她和殷正南?” 孟子清喘着气,猜测着。 不过她还是无奈,以这样的姿势谈论这样严肃的话题,亏他想得出来。 “清儿不要分心,为夫时间紧,咱们不能浪费。” “臭不要脸。” 她骂完,他又回归严肃的话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一开始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吗?”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不会,就算我不把她安排到殷正南身边,以后她还是会遇到殷正南,还是会重蹈覆辙,我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而已,至少让她少走些弯路。” 说是这样说,但孟子清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似霜对她来说,是很好的朋友,她不愿意看到她坠入深渊。 “我觉得这个做法不对,我们不能帮似霜做决定。” “清儿你错了,这是似霜自己做的决定,我们没有干涉她的想法。” “我承认我心软了。”孟子清叹息一句,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莫离亭笑了笑:“清儿,似霜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我们过多的为她担忧,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就像你今天做的那样,由衷祝福她就行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那条路不是那么顺遂,但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走到底,因为在选择那条路时,就已经失去了退路。”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给孟子清敲响了警钟。 莫离亭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他会这样解释,就说明了似霜的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平稳。 莫离亭是不是知道什么? “字面意思。” 莫离亭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响彻孟子清耳畔,她抓住他胳膊,认真问。 “你告诉我,似霜是不是会有危险?” “如果有危险,清儿会去救她吗?” 孟子清想了想,用力点头:“我会!” “那我就告诉你,她没有危险,只是一些人生路上必会经历的小挫折,小磨难而已。” “什么样的小挫折小磨难?” 孟子清是很执着的人,这件事一旦被她知道,她就一定会刨根问底。 不得到答案,她誓不罢休。 别的事她可以不较真,但这件事,她不得不较真。 “清儿你放心,咱们之间是不会出现那样的小挫折小磨难的。” 莫离亭答非所问,在孟子清分心时故意捏了她一下,孟子清忽的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她会有情敌?” “或许吧。”莫离亭没有明说。 “为什么会有情敌呢?殷正南不是最爱她吗?已经为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了,难道他还不知道珍惜?” “男人的劣根性。”莫离亭笑答。 孟子清突然就有些恼怒,她还是高估殷正南了。 那夜他说的那些话,完全可以当做放屁处理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深情。 似霜,这步路,你终究还是走错了。 孟子清为似霜感到悲哀。 她想了想,忽然想到今天在殷府后花园见到的少女,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哭的像个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里装着事儿,她又出现在殷府的后院,会不会预示着,似霜的情敌就是她呢? 但是,一个年级尚小的女孩,殷正南真的下得去手? 莫离亭知道孟子清在想什么,他适时的解释道:“你今日撞见的少女,她叫佟知雨,是殷正南的表妹,燕平候的幺女,身份很是贵重。” 燕平候? 孟子清愣了愣,这丫头还真是来头不小。 侯爷的女儿,好歹也是个郡主吧? 她还真是得罪了一尊大佛啊。 不过,既然她是侯爷的女儿,那就有的是本事打压似霜。 她如果喜欢殷正南,一定会不折手段的让殷正南对她上心。 只要能留下他的心,那留下他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殷正南又是利益至上的人,燕平候的势力,他不可能不拉拢,若只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就能换来燕平候的支持,他肯定很乐意。 所谓,明知是陷阱,却非要跳进陷阱的,说的就是殷正南这样的人。 看来,佟知雨这个陷阱,他是不跳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