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的命。” 殷正南冷笑出声,不由俯下身去,用力捏住似霜双颊。 “虽然你的眼睛很像她,但你不是她,别妄想用这双眼睛欺骗我。” 扫了一眼她的眼睛,殷正南目光下移,落在她被面纱遮盖之处。 “除了这双眼睛之外,这被遮挡的容貌,又像谁呢?” 用力拍开他的手,似霜冷声道:“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殷正南似被逗笑了:“你好像忘了你到底身在何处?在我殷家,在我殷正南的房间里,你告诉我让我不要得寸进尺?” 他的目光一寸寸逼近,似霜眸光微冷,在他离她只有几寸距离时,一道光芒闪耀,掠过他双眼。 殷正南不动如山,一把阴凉的匕首抵在他喉间。 “我殷正南,上过战场平过战乱,厮杀于千军万马,游走在地狱边缘。想杀我的魑魅魍魉不计其数,你以为凭你这点小手段,能轻易取走我的命?” 他渐渐笑了起来,唇角的笑残忍嗜血,落入似霜眼中无比疯狂。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敢。”他并不怀疑她要杀自己的决心,但他知道,她没有那个本事。于是他哼道:“就凭你,还杀不了我。” 话音刚落,他猛地前进分毫,似霜举刀的手一抖,下意识跟着退开。 这一退,她错过了取他性命的最佳时机,在她微讶的目光下,他伸出了手,一把拽下她遮面的面纱,清冷的容颜顿时暴露在他眼眸中。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半晌,似霜像是发了怒般举起手中匕首,在他愣神之际狠狠扎向他肩膀,登时,鲜血横流。 飞溅的血花落到她脸上,暂放红梅点点。 殷正南似不觉痛,一声未哼,只愣愣的望着她。 他的深蓝衣裳立马染湿一片,他却恍然未知,伸出手要抚摸她的脸。 “你别碰我!” 似霜怒容狰狞,匕首从他肩膀拔了出来,又刺向他胸膛。 这一击,被他用手挡住,赤手空拳握住刀刃,鲜血顺着匕首流淌,他的手一片深红。 似霜被他的动作惊住了,握匕首的手一松,怨恨的朝后退去。 殷正南扔掉匕首,望着她的动作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似霜皱起眉头,气的咬牙切齿。 “你不是真的想杀我。”殷正南一语道破她的内心。 “胡说!”似霜横眉冷竖:“那是我没做好准备。” 一句话说的殷正南又笑了起来,目光像黏在她脸上般,怎也移不开。 “若你真想杀我,你刚才便不会后退,也不会松手,事实证明,你比那些魑魅魍魉还不如,他们是真想我死,而你,你不想,你想我活着。” 似霜别开视线不再看他,脸上又回归先前清冷,似不想理会他。 殷正南凑了过去,笑道:“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担心我?” “担心你?”似霜像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冷笑一声:“是巴不得你死才对,担心你?你想太多了。” “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 “你怎么?” “没什么。” 说完又转开了头不再看他,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结。 殷正南伸出手,刚想抚摸她的脸,院中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而后就有一名少女冲进了房间,一遍跑一边喊:“表哥你在吗?表哥!” 少女进到里间,就看见地上有把带血的匕首,殷正南肩上和手上都在淌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尖叫着冲了过来。 “表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受伤了?你没事吧。” 一边喊,一边掏出手绢给他包扎。 殷正南将她推开,目露不悦。 “表哥……”少女委屈的爬起来,他看都没看她一眼,视线只停留在似霜身上。 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少女才发现了似霜的存在。 看她手上和衣上有血渍,少女立马知道殷正南的伤势是怎么来的,登时怒火滔天,一巴掌朝似霜扇去:“哪里来的贱人,我表哥也是你能伤害的?” 手刚伸出去,殷正南眼疾手快的将其抓住,眸中带着寒霜怒意:“出去。” 说完将人一丢,少女又被扔在一边。 “表哥,她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这个贱人可是伤了你,你快杀了她啊!” 少女不依不饶的叫了起来。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一口一句贱人落入殷正南耳中尤其刺耳,他下意识看向似霜,见她面无表情好似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心头有些难受,指着少女怒道:“给我滚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滚就滚嘛,表哥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少女委屈的爬起身子,幽怨瞪了殷正南一眼后又怨恨的剜了似霜一眼,跺跺脚跑了出去。 望她离去的背影,似霜若有所思。 “你别误会,我和她没有关系。” “你也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殷正南还想说什么,见她心思并没有放在自己身边,无奈叹了口气。 随后他站起身来,交待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吩咐翠玉。”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呵。”等他离开后,似霜冷笑一声,厌恶的擦了擦手,仿佛要将那份肮脏擦去。 翠玉进来收拾屋子,看她动作只把脑袋埋得更低,一脸畏惧。 一开始她以为似霜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少主只是对她感兴趣而已,却不想,少主对她竟有所不同。 没有人敢公然行刺少主,那些暗中行刺他的人,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这女人不但把少主刺伤了,少主还一点都不生气,乐呵呵的就下去了,还吩咐她好好照顾她。 那种性子的少主,她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 还有表小姐的到访,少主维护的不是表小姐,而是这个女人。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对少主而言是特别的,她们一定要精心伺候才行。 打定主意后,翠玉收拾好屋子便恭敬问似霜:“姑娘,您初来乍到,对这院子不熟悉,可否需要奴婢为您领路,看看这院中风景?” 似霜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也好。” 站起身来,她看到衣上的血迹尤其刺眼,便冷声道:“我先要沐浴更衣。” 翠玉惶恐低头:“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说罢,躬着身子下去了。 她一走,似霜就似松了口气,无力扶着墙,头上冒起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