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马用他特有的关东口音在张毅耳边大吼。 张毅则是性质缺缺的把盖在脸上的头盔摘了下来。 王司马立刻接过去,笑脸满面的说道。“将军,此次剿灭流寇足有1000多人,缴获的兵器数量庞大,而且在这些人的藏身之处,居然有不少的金银财宝,乃至于关内的粟米,在这里也有二三十车,够我们500人吃上两个月了!” 张毅性质缺缺的点了点头。“核算下来这次咱们拿了多少钱!” 王司马愣了一下! 他有些没明白张毅的意思。 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张毅摇了摇头,站起身拍了拍捧在王司马手中的头盔。 “这头盔没做防锈处理,一股子锈迹斑斑的味道,这样的装备是要损耗价值的,打一场仗下来我们付出的不只是人力物力以及将士们的生命,还有我们装备损耗的钱,你这一点要比蓝山差,蓝山虽然没有你精通谋略,可是他会算好所有的物折合的价,我也能知道是亏损还是赚了,回去将这些物折成钱,再来找我禀报懂了吗?” 王思马挠挠额头。“将军,咱们的钱粮是由统帅大人拨给的呀?平阳公主给了我们不少钱呢!就是那种马蹄金也有20多箱了!” 张毅拍了拍王司马的肩膀。“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杀敌不是为了钱吗?不是为了能让家人过得更好一点吗,我说你这个军师是怎么当的,能多赚点钱你怎么还一副不愿意的模样呢?” 张毅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儿你要办不好,以后你就不要再做文书军师了,跟我一起上战场吧!” 一听这话,王司马二话不说,捧着头盔就像泸县令的方向跑去,张毅看着他紧凑的步伐就知道,这老家伙一定是在想尽办法从路线令手里抠点东西出来!这才是张毅最想要的一名军师! 不过就在张毅以为今天终于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一片炸响,阴凉的秋风从四面八方刮起,张毅抬头一看天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秋季的雨缠绵而安静,除了时有时无的雷霆炸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一场持续时间极短,但激烈程度并不下于任何战争的剿匪,并没能打扰到全部安南县居民的生活。 东城的院落群里,有专门建造而成仅供县内兵卒居住之所! 高高的塔楼上,张毅副手而立。 在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雨中的安南县安静无比,除了还在清理城中剩余流寇的光明军以外,只有寥寥几个普通百姓背着柴刀柴火,从城外赶回家中! 屋内升起了火炉,熨烫好的新酒散发袅袅香气! 泸县令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撩着倒地的长袍大袖,在火炉中挑拨火焰,试图让屋内的温度再高一些! 两人之间安静沉默一言不发,除了火炉中噼里啪啦的火星跳跃,屋内仿佛没有其他人在此! 终于张毅长叹一声,收回了袖口挽住双手,从楼阁天台处走回屋内。 卢千军用布垫着酒壶,为张毅面前的酒杯中斟满了一杯酒。 做完这些,他才为自己斟满,嘴角含笑说道。 “将军因何而叹息,城内匪患已经全部剿灭,如今的安南县必然更加平静,甚至周围十里八乡的流寇也惨死在这一站之中,未来数年的时间之内,本县令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张毅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饮了一口后嘲笑着说道。 “县令大人在安南县说一不二,怎么还会怕流寇呢?” 卢千军苦笑一声。“将军说笑了,若某家能有将军的一半本事,再有几百名精锐听从号令,某又怎么会怕一些区区山野流寇?只是这山南县本来就地处贫瘠,县内的壮劳力也不多,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千名虎兵,可是本县令去养不起这些人啊!” 张毅微微一笑,要知道江陵县乃是江陵郡治所,堪称是整个江陵郡的行政聚集之处,自然也是江凌俊经济最发达之处,然而那位俊手只能养5000人的兵马,一个小小县令距离郡守这个地步,还差有十几个阶级,他想养着上千人谈何容易! 张毅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抬头盯着卢千军说道。 “你以为没了这些流寇,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卢千军不由的皱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他不是个笨人,虽然经验有所欠缺,可仔细一想这其中必有其他猫腻,于是谨慎的说道。 “往年来安南县经常遭流寇洗掠,虽然筑起了矮城墙,可一旦遇到大规模的流寇,县内也会损失一些兵卒,如今张将军亲自出手,这千五百人的流寇全数覆灭,皖南县不应该高枕无忧吗?” 张毅轻轻摇了摇头。“你若想让百姓安稳无忧,不是清剿了周围的流寇就能够达成的,在陇右之地,王氏家族祖地周围盘踞十数万百姓,身处十面包围之中,左面有鲜卑族,右面是比这更为凶残的吐蕃,而在其身后,还有许多隋朝余孽,它处于如此包围之中,十几万百姓却能安居乐业,你可知是为何?” 卢千军微微皱眉,饮了一杯酒思考过后说道。 “王氏家族乃名门大户,而且手下私兵众多,又有种种生意往来交易,利益牵制实力压制,因此才稳坐那等危难之地!” 张毅轻轻点头。“你只说对了一半,但这已经足够了!” 卢千军说道。“将军的意思是在点名卢某人身份太低,会有人将手伸到这儿来!” 张毅猛地站起身。“你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人会把手伸过来!安南县在之前名不见经传,可经历此事,定然会在郡城之内名声大噪,而且我关安南县虽然地处偏僻,可实在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若不是本将军得人现报,恐怕也难以在地图上找到这个位置!” 卢千军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是仔细想来事实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