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丰拉着在市场转悠了一圈,买了一堆东西在陈丰的手上,略微有些重。 司戈看得出来,想要将那些东西从陈丰的手上接过来,“我来拿着吧。” “你今日太劳累了,让我如何忍心。”陈丰却是笑着回了一句,确实有些重,他一手拿着,已经有些吃力了。 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好,既然要演一个疼爱自己人的男人,又如何能够让这今天才受了累的人更加辛苦呢? 可这戈司戈今天好像有点不大一样,在一个卖水果的摊位旁停了下来。 陈丰扯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司戈是习武之人,他若是不想走,陈丰怕是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有办法将他拉开呢。 无奈,只能回过身子,站在司戈的旁边,“想吃水果了?” “我想要两个石榴。”司戈朝着那摊主说。 “好嘞。”那摊主应和一声,“我给您挑两个大个的。” “多谢。”司戈道谢,“您那布袋子能卖给我一个吗?” “这说什么卖不卖的,就送给您了。”从边上扯过一个装水果的布袋子,递给司戈。 司戈笑着接过,道谢,付钱,随后从陈丰的手中夺过袋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部分,放到自己的袋子里,放在手上颠了两下,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将其中一个袋子递给陈丰,另一个袋子拎在自己的右手上。 陈丰站在司戈的身边看着他忙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家伙还蛮可爱的哦,就是…… 他盯了一眼司戈的脖颈处,那里光滑平整,并没有半点喉结突出,于是嘴角不禁一勾。 司戈拎着折腾好的袋子,站起身,下意识的伸手,将自己的手腕送到陈丰的手上。 陈丰看了一眼送到自己的手上的手腕,点点头,这才带着牵着司戈朝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回家了!” 回家?司戈听见陈丰有些雀跃的声音,不由得转过头看了陈丰一眼。 回家吗?她在这南诏生活了十八年,都不觉得南诏有她的家,怎么陈丰来了不过三五日,便能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听着陈丰说回家,司戈心中还有几分触动,回家啊! “累不累?”陈丰时不时的转头看看司戈,“那边有个茶馆,你若是累了,我们便过去歇一歇。” “不必了,我们回家吧,我饿了。”司戈朝着陈丰眯了眯眼睛。 这小女孩,刚才是在笑吗?陈丰诧异,好像也并没有那么不好接近嘛。 说的也是,若是当真是个不好接近的女孩,又如何会让他那般轻易的就得逞了,怎么可能刚认识,便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同他盖着一床被子睡了一个安定的午觉。 只是面上有点冷,应当是不太会和人交流吧。 这样的小女孩,还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心疼呢。 想想这段时间听到的关于司戈的事情,好像确实很让人心疼啊。 陈丰偏过头,看了眼一直落后自己半步的司戈,忍不住放满了步子,等着她跟自己平齐了,才抬脚向前走。 司戈是习武之人,感知能力超强,又如何看不出陈丰方才刻意停顿了半步。 “陈兄,你会做饭吗?”大唐的风土人情,果然和南诏是不一样的,南诏的男儿哪里有下厨房的? “诶!” 陈丰这个语气词的意思是反驳,同陈丰相处了这半天,她就已经差不多清楚了。 “那会儿,让你唤我陈兄,是为了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如今你觉得,你我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近吗?”陈丰意味深长的看着司戈。 “那……” “便唤我的字吧。” “方知?” “嗯,我朋友都这么叫。” “我不!”不知道为何,听他说他的朋友都这么叫,司戈心底里竟然有点抵触,“我还是叫你名字吧。” “嗯?” “陈丰。” “唉……随你吧。”总归不过是个名号,叫什么还不是他呢。 但司戈的心里却好像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你们大唐人,叫人都是唤字的吗?” “偶尔也唤官职,就好像你最初见我的时候,不是也叫我护国公嘛。” “哦。”司戈点头,“那你身边的人呢,都唤你什么?” “就唤我的字呗,还能唤什么?” “没有人唤你的名讳吗?” “这个……”陈丰思索了片刻,“好像还真是没有,你是第一个。” 在大唐,亲近一点的,都会唤字,或者也唤人家里的排行,比如说杜立在家中排行老三,也会有人唤他杜三公子,背地里说话,或许会称他的名,但是当着面的,却大抵是叫字,或是杜三公子,如今也有人叫他杜尚书。 司戈到是不介意陈丰说的其他的,脑袋里就只记住了“你是第一个”这几个字,有几分窃喜。 “那我叫你司戈?”陈丰试探的问道,总觉得,这小女孩好像在这个称呼的问题上不是很容易搞定。 “你方才,不是叫我小四?” “你喜欢?”陈丰诧异,小四,这是什么称呼?他不过是因为这孩子在家里排行老四,又是为了营造亲近暧昧的气氛,才这般唤了她。 司戈听出陈丰声音里的诧异,脸颊红到了耳垂,却还是在陈丰灼灼的目光之中,缓缓点了点头。 陈丰无语,罢了,不过是个名儿罢了,她若是喜欢的话,就算是让陈丰叫他二狗子,陈丰也唤的出口,“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四。” “嗯。” “你能不能多和我说几句话?”知晓这女娃不大喜欢和人讲话,却也想不到,自己说了一堆,也只能换她一个“嗯”字,有点挫败。 在大唐,什么时候,不是旁人主动找他讲话的,哪里有他找人说了一大堆的话,最终只能得一个字的回应的时候。 “我……”少女却红了脸,有点慌张,“我不大会和人讲话。” 看着司戈局促的模样,还是陈丰不忍心了,“无妨,无妨,你习惯什么样就什么样,什么样的都是你。”言外之意,便是无论你什么样,只要是你,我便喜欢。 是这样吗?司戈低下头,不敢让陈丰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很干净,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自己了。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什么时候竟然不排斥和男人的接触? 难道是因为他在军营之中,同军中的兄弟们同吃同住的原因? 不!她心知,不是这样的理由,在军中,就算是同吃同住的兄弟,也没有达到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的程度,她没有办法不承认,她对陈丰是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