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素,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 萨素这一个牛录的章京阿尼哈这时候见到他忙喊了一句。 萨素忙让简一凡牵马来,并道:“奴才这就来!” 没多久。 萨素就骑上了战马,策马跟着其他八旗建奴往各牛录营聚集而来。 一时烟尘漫天。 简一凡则也忙拿起一把腰刀同其他包衣跟在各自的主子后面一样,他也跟在萨素后面跑着喝灰。 建奴是渔猎民族,与是游牧民族的蒙古不同,所以建奴的军队也有所不同。 建奴主要兵种除了骑兵外,也有步兵。 不过,建奴的步兵皆是重甲步兵。 即披重甲的步兵,持重弓,射重箭。 这些重箭往往能射到百步以外,从而达到克制明军火器的目的。 而建奴的骑兵则也不是轻骑兵,而重甲骑兵,也射重箭。 不过在马上射重箭对个人的勇武能力要求很高。 所以,建奴的重甲骑兵也不多,但各个骁勇自然是无疑的。 萨素是一名红甲步兵。 他的目标是早日成为白甲兵能像他的牛录章京大人一样着白甲。 此时。 萨素便站在了一队重甲步兵中,而他的包衣奴简一凡则同其他包衣奴站在了他前面。 当然。 像简一凡这样的包衣奴是没有着甲的,因为他们本质上就是炮灰,就是肉盾。 当然,如果英勇且立功的话也会被抬旗的。 不过,简一凡这种包衣奴还不是冲在最前面的。 冲在最前面的是汉八旗兵。 即孔有德的军队。 大部分以火器为主。 而在汉八旗后则是蒙古八旗兵。 蒙古八旗兵则以骑兵为主。 萨素的章京大人阿哈尼和其他白甲兵则作为建奴的核心骨干充当着督战队的角色跟在后面,并护着中军,即多铎和博洛等满洲贵族。 咚! 咚! 咚! 建奴的重甲步兵阵开始原地踏起部来。 这些重甲步兵以多铎正白旗精锐为主。 一个个如狼一般聚集起来,持着长矛,举着盾牌,拉着弓弦,露出了獠牙。 “杀!” “杀!” “杀!” 且这些重甲步兵还吼了起来。 杀声震天。 似乎在以此彰显着他们现在是这块大陆上最强的陆军。 一个个皆是彪悍如猛兽。 野蛮至极,满眼皆是兽性的残忍。 甚至许多建奴的箭镞上的汉人平民的血都还没干。 甚至还能闻见他们践踏大明北境、屠杀北方汉人的血腥味。 简一凡等包衣奴因此也打起了精神,自觉背后跟着这样彪悍的主子,自己也跟着强悍起来。 而蒙古八旗兵与最前面的汉八旗兵也都是如此,一个个不由得振奋起了精神。 呜! 呜! 呜! 响彻长空的海螺声刺破着人的耳膜。 犹如兽吼一般让人听后感到恐惧,一种死亡的恐惧。 站在虎牢关内的朱由检看着这一幕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眼前的这支建奴大军不愧百战之师,也算是百屠之师,所彰显出的阵阵杀气的确能让人感到有些本能的害怕。 朱由检不知道他的近卫军和灭虏军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 但朱由检知道他现在是大明皇帝。 他是眼下所有明军包括这里的汉家百姓的底气和主心骨。 所以,朱由检知道自己哪怕心里再紧张,再害怕,他也得表现出从容与淡定来。 尽管他现在握着单筒望远镜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 飒飒! 飒飒! 飒飒! 建奴重甲步兵开始移动,如一座钢铁丛林一样,朝虎牢关内碾压而来。 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也催促着前面的蒙古八旗兵与汉军八旗兵开始前进。 咯咯! 咯咯! 咯咯! 紧接着。 这些建奴重甲步兵开始拉弓。 重弓的弓弦声很大,尤其是在上千建奴重甲兵拉弓场面下,就好像在撕裂着人的心脏,让人的心脏不由得被拴紧了一般。 嗖! 嗖! 嗖! 没多久。 漫天的箭雨飞过了倒塌的虎牢关城。 这些重箭仿佛带着万钧之力密密麻麻地插进了泥土之中,插满了虎牢关城内数十步的区域。 但明军没有伤亡。 因为朱由检和李岩早已料到建奴会用重甲步兵射箭开道。 所以,在虎牢关城五十步内,没有一个明军。 但这依旧给明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近卫军第一镇第一营的战兵们皆屏住了呼吸。 灭虏军的官兵们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不是李岩和杨朝庚等将领还站在这里,若不是军法官的钢刀亮着,只怕只要这些将领和军法官一逃,这些人也会马上溃退。 “陛下,臣想解手!” 福王朱由菘双腿打起颤来,似乎已经站不稳,扶着临时搭建的站台护栏,哭丧着脸向朱由检说了起来。 朱由检看了这位历史上从洛阳跑到卫辉再从卫辉跑到淮安的懦弱王爷,颇为无语,只道:“尿在裤子里!此刻,谁敢擅自后退!直接斩!” “啊!陛下,不是,臣,臣觉得这样实在是有失体统。” 福王朱由菘说着就讪笑了起来,还摸了摸屁股,然后呲了一下。 他的屁股是朱由检下令打的。 因为朱由检在知道他让妓女犒军一事后非常愤怒,直接下令杖责了福王朱由菘三十军棍。 在朱由检看来,他必须保障自己近卫军的高度纯洁性和荣誉感。 因为一支强大的军队必须有强烈的荣誉感。 军队只有有了荣誉感才能有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朱由检才会让自己的近卫军统一着装,而且穿的都是明亮的制服,为的就是增强士兵的荣誉感。 所以,朱由检才让近卫军士兵知道自己是天子亲军,是高尚的国士,是有着神圣职责的国士。 而这样才能让近卫军的官兵从内心里认为自己和普通人不同,包括道德感与使命感。 战斗时也才能勇往直前。 但一旦近卫军沾染上低俗的习气,无疑会破坏近卫军的荣誉感,使其自甘堕落,而变得贪生怕死。 所以,朱由检惩罚了朱由菘,并下令把这些愿意为抗虏事业奉献的妓女编成了文工团,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激励士气。 “那你就憋着!” 朱由检说后就咬牙做了一个决定,道:“传旨,杀敌就在此刻,若不想家人为奴,就与咬紧牙关,忘记恐惧!朕在这里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