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这里收到了许定国的书信,眉目舒展开来,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对自己妻子邢氏说道:“这许定国到底是个只敢在背后横的人,这么快就怕了,还说要归附我,邀我去城中袁府一叙。” 邢氏接过高杰手里的书信看了看,一时不禁娥眉微蹙。 邢氏曾是李自成的夫人,素只因高杰相貌英俊,就私通了高杰。 高杰见其貌美也就从了。 然后,高杰因担心被李自成发现,所以最后才投了朝廷,而她也如今成了高杰的夫人。 但邢氏虽说不过是一介女子,却聪慧美丽,从跟着李自成时就管着军中军械与后勤诸事。 如今成为了高杰的妻子,也依旧给高杰出谋划策。 现在,高杰提起许定国邀请他于城中一叙后,邢氏就有些担忧地说道:“许定国与夫君有灭家之仇,他怎么会肯真心归附夫君,奴家怀疑这里面有诈,还望夫君三思。” “不管他许定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都得试一试,如果真能让许定国归附我们,就让许定国为先锋北上抵御建奴,如此我们既完成了朝廷交待的差事又不能损失自己的实力,如果许定国不愿意,我正好亲自拿了他,以他抗王命为由除掉他!” 高杰说道。 “可如果他使诈该怎么办?” 邢氏问道。 “这倒无妨,他是约我在袁公府上见面,袁公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如果他许定国真要动手,我的人马旦夕可至,何必惧他!” 高杰说后就吩咐道:“叫上我的亲兵,老子要去会会他许定国!” 很快,高杰就在袁府见到了许定国。 高杰一见到许定国就先开门见山地问了起来:“许定国,你说你有意归附本官?” 许定国笑着回了一句:“自然,下官可不敢欺瞒兴平伯,眼下连陛下都更看重兴平伯,让您总理三镇兵马,下官已经是你的下属了。” 高杰冷哼一声,嘴角微露出些许得意之色,暗想你许定国到底是要畏惧我高杰三分。 而高杰接下来便又道:“既如此,本官要你明日即刻拔营北上抵御建奴!不得违令,否则,本官绝不轻饶!” “兴平伯说的是,但即便拔营也是明日之事,今夜下官略备薄酒,叫了几个有姿色的妓女作陪,还请兴平伯不要客气,尽情享用才好。” 许定国说后就给高杰倒起酒来:“下官亲自为兴平伯斟酒。” 说着,许定国先自己喝了一杯,以让高杰丧失戒心。 高杰冷冷一笑,倒是喝了进去。 接着,许定国就喝道:“让她们进来!” 许定国知道高杰好色,不然也不会连自己大哥李自成的老婆都敢偷。 所以,许定国为了麻痹高杰,特地让袁府的人请了绝色的妓女来。 没多久。 果然高杰就见一丛翩跹袅娜的绝色美女扯锦披霞而来,束胸隐隐若现,朱唇半张,巧笑倩兮之间,高杰早已把三魂六魄丢了一半,只把一妓女拥入了怀中:“哈哈哈,来,美人喝酒!” 许定国见此得意地嘴角微扬起来,旋即就给自己的部将李际春递了个眼色。 李际春会意,忙走了出来。 很快,李际春就带了一队妓女来到了高杰的亲兵这里,喝令道:“脱衣服,好好伺候这几位军爷。” 李际春说着还令人抱来了几坛子酒,且对高杰的亲兵们说道:“诸位,你们的老爷现在和我家老爷相谈甚欢,如今我家老爷特令我带几位美人来招待你们,还有酒,还请尽兴地玩,你们家老爷是同意了的,指不定现在已经抱着一位美娇娘狠狠地打桩呢。” 高杰的亲兵看见眼前这几位绝色妓女一丝不挂的样子早已是性腺激素爆棚,也就没了警惕之心,听李际春这么一说,直接就各自抱了一妓女进入房中放肆起来。 一时淫笑浪语不断。 李际春见此冷冷一笑,就立即离开了这里,然后来到了许定国的军营,拿出了许定国的手令:“传老爷的令,立刻封锁城门,包围袁府,杀了高杰!” 然后。 许定国的兵马立即朝袁府包围而来,在月色弥漫下,如泄开的水银一般,顷刻间就包围了袁府。 一时炮声大作! 高杰的亲兵们听到炮声本要起来,却被妓女给抱住。 而这边。 许定国的人已经攻入了袁府,然后,将正干得精尽人虚的高杰乱刀砍死在地。 次日。 邢氏见自己丈夫高杰久久没有回来,便知情况有变,忙招来了李良栋等高杰部将:“兴平伯昨日于睢州城袁赴会见许定国,如今彻夜未归,恐已有变,现在本夫人要求你们立刻攻打睢州城,找许定国报仇!” 李良栋等高杰部将早就垂涎睢州城的繁华已久。 因为睢州城一直以来有袁可立一族坐镇,且加上许定国曾是袁可立部将,所以,许定国对睢州城保护的很好,其部下官兵只劫掠附近的宁陵城比较狠,而在睢州城倒是秋毫不犯,睢州城也就未经兵灾,繁华仍在。 因此,李良栋等部将忙积极响应了邢氏的命令,立即回道:“遵命,为兴平伯报仇!” 于是。 高杰余部两万多兵马便开始攻打睢州城。 …… 虽然与建奴决战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但对于近卫军而言,依旧是日如一日重复着训练。 近卫军战兵杜亭松对此早已是不耐烦。 这一天,杜亭松吃完晚饭就无精打采地回了宿舍,正要躺在床上休息,也懒得再给自己加训。 而同他一样,他一个宿舍同时也是一个伍的董伟和关大虎也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唯独,新补充的新兵岳中贵还在练习着刺杀。 “杀!” “杀!” “杀!” 杜亭松因嫌被吵得厉害,就坐起身来,喊道:“岳中贵!他娘的,你不睡觉,老子要睡觉呢!吃完饭就开始练,姓邓的那么不要命的折磨我们,你还没嫌被折磨够吗,还这么不要命的折磨自己!” “得了吧,老杜,岳中贵可跟你我不一样,人家和鞑子有仇,一家五口都被鞑子杀了,是你,你不恨鞑子?” 董伟说后就把被子蒙在了脑袋上。 “说起这个,我昨晚半夜醒来都听见岳中贵半夜里都在喊着杀鞑子!还哭了起来。” 关大虎若有其是地说了起来。 “训导部天天请百姓来讲鞑子干的缺德事,还让人来演戏,天天不断地让他们回想起自己家人被屠的事,要换成是你,你也会疯的,只怕满脑子也是报仇。” 董伟说着就又道:“老子当纤夫以前也在卢督师麾下干过,也没见过这种练兵法!不过这种方法现在看来确实比发银子都管用,一个个训练起来都不叫苦。” “狗鞑子!老子要杀了你!” “杀了你全家!” 外面又响起岳中贵的吼声。 关大虎见此忙吼了一声:“歇歇吧,岳中贵!”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 岳中贵才回了宿舍。 但杜亭松等同宿舍老兵早已熟睡。 而等到半夜。 突然,集结号就响了起来。 旗队队正邓知远立即走了进来:“都给老子起来,紧急作战任务!” 不过。 此时,岳中贵依旧是第一个起了身:“遵命!” 岳中贵眨了眨疲倦的眼睛,然后颇为兴奋地道:“是要夜袭鞑子吗,长官?” 邓知远没有回应岳中贵而是直接掀开了杜亭松的被子,抓住了杜亭松的衣领:“起床!” “谁他娘的炒老子!” 杜亭松眼还没睁开就先骂了一句。 然后,杜亭松一见是邓知远,忙吓得一个激灵,直接站起身,嬉皮笑脸起来:“原来是队正您!” 邓知远哼了一声。 这时候,董伟和关大虎也起了床。 杜亭松见此忙笑着对邓知远说了一句:“得嘞,他们也起床了。” 杜亭松接着又看向董伟和关大虎说了一声:“你们他娘的老子这个伍长不先起来,你们也跟着不起是不是,能不能像新兵岳中贵学习学习!” “主要是现在习惯了,你要是一直打着呼噜,我们就睡得香,如果你要是不打呼噜,我们啊就睡不踏实,就会醒过来。” 关大虎说了一句下了床。 而董伟也把另一个新兵韦二宝叫醒了过来。 邓知远哼了一声,然后瞪了杜亭松一眼:“带上他们到外面集合,上面有旨令,要我们近卫军第一野战步兵营即刻赶赴睢州,维持大明军队纪律!不得有误,现在,你们还有一刻钟的准备时间,赶快!” 说完,邓知远就离开了杜亭松这个伍的宿舍。 因为要确保每个近卫军的镇有足够战斗力的主力阵营,所以,每个步兵镇都有一个营的老兵比例较高。 而近卫军第一镇的王牌主力则是第一野战步兵营,即便基层的队正也还是邓知远这种从离京时就跟着皇帝陛下朱由检的老教官。 而杜亭松等训练已达八个月甚至还在攻破淮安城时杀过人的老兵中,也只有杜亭松才升了个伍长。 “是!保证完成任务!” 杜亭松忙回了一句,就开始组织起来:“都赶紧点,练了快一年,总算又有作战任务了,别磨磨蹭蹭的!” “是!” 董伟等近卫军战兵忙回了一句,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 近卫军第一镇的第一步兵野战营便开始在营游击将军杨朝庚的带领下跑步往睢州城而去。 …… 这边。 天刚破晓。 高杰的余部就已用大炮轰开了睢州城,与许定国的兵马相互残杀了起来。 但高杰所部兵马皆是百战老兵,很多都是跟着李自成时就身经数战的老兵。 而许定国的兵马大多数刚刚招纳的山贼土匪。 所以,许定国的兵马不是高杰兵马的对手。 很快。 许定国就败下阵来。 而就在这时候,近卫军第一镇第一步兵野战营赶了过来,且趁这两股势力不备时进入了睢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