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有地正待拉弓射第二箭,瞄准了一名贼人的胸口,余光却现一名魁梧强壮的贼人张弓搭箭指向自己。 他大吃一惊,贼人均用火铳,若是用弓箭的人定是对射术极其自信,才会弃枪用箭。 正在他想躲开对方的这一箭时,对方已经出手,一根箭如流星般飞来,眼看避无可避。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箭矢没有射中他的要害,插在了左边肩胛骨处。 这一箭的力道非常大,符有地踉跄几步坐倒在地,整条左臂都抬不起来了。 经验告诉他,对方打得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肯定不会这么放过他。他忍痛顺势往右边一滚,果然第二箭呼啸而至,插在了他大腿上。 虽然两次躲过要害,保住性命,但是肩头、大腿接连中箭,符有地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连行走都无法做到。 墙头,黄猛甲两箭都没有击杀对方的头领,但对方显然已经无法动弹,正待射出第三箭,但是人群很快就无意中遮挡住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他无法找到目标了。 失去了指挥的人群开始混乱起来,不知道是该顶着火铳的射击继续撞门,还是放弃进攻撤退。 倒在血泊中的人越来越多,墙头的队员紧张的装弹射击,弥漫的烟雾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这时撞木“轰”的一声把大门的门栓撞断了,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里面用来堵门的桌椅杂物。 见破门有望,人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涌向大门,他们下意识地想,只要冲进县衙内短兵相接,胜利就属于他们。 黄猛甲虽然不怕在县衙内院与这些人肉搏,但是这样一来变数就很大了,得想个办法夺回主动权。他放下弓箭,捡起一把从衙门缴获的朴刀,大喝一声:“来二十个人跟我跳下去,其余人守住大门和墙头不失!”说完从墙头跳了下去。 二十多个队员跟着他跳了下去,冲入人群中。这些人都是原斩脚峒土兵,跟随他四处征战,身强力壮,白刃战经验丰富,又经过琼州营的训练,哪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能够相比的。这几十人如同虎如羊群,挥舞刀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本以为对方只是火铳厉害,近战不行,没想到短兵相接后,双方实力差距更大。民勇和衙役、帮闲们举起棍棒、铁尺抵挡,却不是黄猛甲等人一合之敌,朴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身异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当初经过夏天南训练的长枪阵都差点被黄猛甲攻破,又何况这些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黄猛甲率领二十余人一路杀过去,如同砍瓜切菜,杀开了一条血路,把人群劈成了两半。 很开他就冲到了尽头,来到人群的边缘,大吼一声,返身又朝另一边冲去。 众人见他面目狰狞,魁梧异常,身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如同一个杀神,不停收割着生命,无不肝胆欲裂,纷纷躲避。 县衙大门虽然摇摇欲坠,眼看就能冲进去,但是墙头有火铳虎视眈眈,眼前有这么个杀神势不可挡,远攻近战都不是对手,人群开始绝望了,有人放弃了进攻,掉头往外围逃跑。 很快,逃跑如同雪崩一般蔓延开来,所有能动弹的人都开始逃跑。片刻之间,进攻的人流跑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伤者。 黄猛甲踏在血水上,任由身上的鲜血滴答滴答往下掉,得意的大笑起来,看上去面目狰狞。 经此一役,城内再也没有正面抵抗他们的力量存在了。 逃亡的人群跑出几条街后,现没人追上来,才放缓脚步,大口大口喘着气。有人叫道:“贼人如此凶悍,我们这些攻打县衙的人留在城中,性命难保,不如按之前巡检大人说的,冲破城门,去府城求援。” 想到可能面临对方的报复,所有人不寒而栗,只好拖着疲惫的躯体往东门而去。 他们本以为在东门也会有一场苦战,没想到东门的贼人放了一枪就躲上了城楼,他们喜出望外,也不敢恋战,打开城门就跑。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对方预定的计划,故意放他们出城求援。 所有人都出城后,城门又被缓缓关上。 生在县衙门口的一战,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大户们都坐不住了,交出钱粮虽然肉痛,但是比起性命来,一切都不重要了。很多达到“水田二十亩、家仆三人”标准的大户都翻箱倒柜凑足一百两银子,实在凑不齐的搭上了家中的饰,战战兢兢来到了县衙门前。 战场还在打扫,尸被简单地堆放在角落,街面上血流成河,如同人间地狱。大户们一到这里,就被眼前的惨景吓住了,加上刺鼻的血腥味,很多人当场就吐了。 特战队找来一家店铺的账房和伙计,几人在短铳的威逼下哆嗦着清点银两、记账登名。 “张有财纹银一百两整。” “李九纹银八十二两,玉如意一柄。” “王德生纹银七十两,金步摇一对。” …… 银锭和饰在桌上堆成了小山,金光灿灿,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在这桌子前多待片刻,那都是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多看一眼都心痛。加上身旁血腥扑鼻,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人们交了财物后就匆匆离去。 半天下来,经过清点后总共收到二万五千六百两白银,饰估值四千七百两左右。 队副黄敢小声问道:“队长,够了咱们说的数了,接下来怎么办?” 黄猛甲虚踹一脚:“你还真当咱们来打劫啦?不管有多少,对外都说不够,一直等到将军派人传令可以撤,咱们才能撤。接下来,咱们去找那些躲在家里没来的大户,抄家去!” 黄敢兴奋地摩拳擦掌:“干这个我喜欢。” 特战队抓了一名保长带路,按照缴费名单挨家挨户核对。凡是符合“水亩二十亩、家仆三人”标准而没有主动到县衙缴银子的,一脚踹开门,直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搬空。主人哭天喊地想要抢夺回财物的,免不了一顿暴揍。 那些主动去缴纳财物的,躲在自家门缝里偷偷观看着别人家的惨剧,心里庆幸不已,幸好看清了形势,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