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王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他身上的那些虫子开始向四处大量地爬行。 爬到了秦多多的鞋上,接着往上爬进了她的裙摆里,踩也踩不掉,烧也烧不死。 齐峋此时与她是一样的,皱着眉头,不停地用力砍向那些虫子的触角,可数量之多,让他应接不暇。 “蕴儿,万不可被有心人利用” 千王说的十分费力,甚至控制不住的瞪大眼睛,瞳孔欲裂。 “你闭嘴,你如今受的都是你应得的,有什么资格来劝告我” 齐蕴大声地喊着,表情狰狞地瞪着那个不人不鬼的怪物,是自己把他变成这般模样的。 他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自己做的是对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得逞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阴险猖狂的笑容。 又是一声巨响,那道门被炸开了一个洞,数以百计的官兵涌了进去,上前抓住齐蕴的双臂。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刺史,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怎么敢…” 他狰狞了几下后,恍然大悟地看着面前那个收拾着衣裳的暗卫,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只是之前灯光昏暗未曾看清,又或者是自己根本没有想到,齐峋会出现在这里。 自己明明找人监视着他,怎么会? 难不成之前的种种都是二人做戏给他看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眼睛直直地盯着齐峋,被强制性地带走了。 “殿下,他怎么办” 石二皱眉为难的看着千王。 齐峋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头,也是为难地皱起眉心,“你们先出去” “是” 秦多多走时特意看了一眼千王的目光,半黑半红的眼睛里泛着极致的隐忍。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晓,只知后来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地方,唯有齐蕴被关入大牢。 “公主,牢狱之内阴冷,你的病还没好,多穿一件吧” 丝渊说着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她不由得又咳嗽了几声,自那日回来后便感染了风寒。 走在牢狱之内,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进过大牢,那时有一人陪着她,免她苦难,可如今已经不在了。 想着便已经走到关着齐蕴的那间牢房,“你在这儿过得倒是自在” 秦多多看着他丰衣足食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阶下囚,若不是朝中有人保他,齐峋才不会让他过得如此安稳。 “怎么,你嫉妒?” 她听到这句不要脸的话,气得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咳” “我会嫉妒你个连自由都没有的囚犯” “我死不了,你们抓了我,还不是得把我供起来” 他张开双臂向她展示自己的一身华服,又想模像样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小酌一口,轻轻放下。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父亲还活着” “不可能” 他猛然扭过头盯着她,语气十分的肯定。 “他死而复生都做到了,不过是区区几个虫子又怎会难倒他” 见齐蕴面容失色,又道:“其实他本可以逃出来的,但是他没有走,你说是为什么呀?” “你…不要再是胡说八道”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刚才还没喝完的茶水被震了出来,几个水珠甚至溅到了他的手上。 “既然觉得我是胡说的,你激动什么?” 她示意一旁的狱卒将门打开。 那门上了两道锁,解开也甚是费劲,看得秦多多在一边干着急,“快点” 齐蕴摇头轻笑,“如果你是来与我谈和的就说下去,若不是就请回吧” “谈和有什么好处?” 秦多多反问着,这话似乎给了对方一个余地。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包括你最爱的银子” 秦多多推门走了进去,“你可知我为何爱银子?” “富贵迷人眼,没人会不爱吧” 齐蕴说得十分坦然,这也确实是多数人所认为的。 “银子可温饱,却填不满人欲,我只想救一个人,不,现在可能是两个” “你想救婵姬倒是说得通,但那个小太监对你到底有何用处?” 齐蕴不解地问着。 “救命之恩当舍命相救” 不管她此刻是谁,是什么身份,只要还活着,小路子就一定要找到,这是她当初的承诺。 “好,若你愿意与我们合作,此二人必定完璧归赵” 说着轻挑眉梢,举起手中的茶杯道:“合作愉快,秦公公” 出了牢狱,丝渊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公主,我们真的要与他们合作吗?” “你不想救你的主子了” “想,但是…我怕公主会受伤” 秦多多急速的步伐猛然停止,“想得到就要付出代价,丝渊你应该明白的” “是” 秦多多长舒一口气,“明日就要起程了,你去准备一下” “是” 第二日,一路十分顺畅,直达都城。 可就是在进入都城以后,一只冷箭直射向后面一个不起眼的马车里,人群顿时轰然大乱,四下逃离。 “殿下,死了” 石二勘察过后禀明道。 “估计是追不上了,此人有备而来呀” 石二心里咯噔一下,低声道:“殿下的意思是,有内鬼” “罢了,左右不过是了结余生,先进宫吧”,齐峋说完放下车帘,眼底凝结一股狠戾。 死去的那人是千王,是一个人就应该死了的人,一个早已消失的在大家视野中的王爷,就连死也是如此安静。 太后寿宴在即,就连葬礼也是匆匆结束了。 “一个英勇善战的王爷竟然死得如此凄凉,大齐这么做就不怕让天下英烈寒心吗?” 丝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无人知晓何来的寒心?掩盖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对大齐的皇帝来说容易得很” 秦多多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宫内,这种事算是常有的,得罪了贵人就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太后的寿宴点名要公主过去,这里面定有蹊跷,公主可要小心些” 丝渊忧心地看着她,发自内心地不想让她出事。 “自是要小心的,毕竟我们要见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大齐的太后” 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庄重而宁静的屋檐,那位置是整个皇宫的中心,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