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秦宣之死
新皇御极,大启年号由“永嘉”改为“开元”,象征着大启王朝将开辟一个新纪元。 吴惟才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分封亲贵和功臣,而是一纸饬令,下旨废除丞相位。 他罢黜右丞相,擢秦宣为内阁首辅,苏琦提拔为次辅,共辅朝政。 吴楚洵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想当初,他刚穿越来,一心只想躺平。 最担心的便是皇帝废黜便宜爹的相位。 未曾想,到头来,废除丞相位的却是便宜爹自己。 朝堂上,群臣也很意外。 要知道,秦宣和苏琦可都算是亲倭派。 尤其苏琦,那可是永嘉帝的宠臣,与新帝政见多有不和。 新帝此举,被众臣诸多解读。 多数人皆认为此乃新帝对大臣释放的一个信号—— 过往恩怨,既往不咎。 一时间,倒是人心稍安,忧虑渐散。 吴楚洵却觉此事蹊跷,私下向便宜爹探询。 新帝目光如鹰隼锐利,深邃似幽潭,帝王之气尽显。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琦,本是我布于秦宣身边的暗棋,怎奈不敌太子的美色过人,拐走了秦家独子,令秦宣倒戈相向,此亦算你大功一件!” 吴楚洵:???!!! 他就知道! 当初秋狩时,偏宜爹事务繁忙,却极力将苏琦引荐给轩辕裕。 又有苏琦教授轩辕裕那些令倭国繁荣之类的奇谈怪论。 原来都是便宜爹在后面布的局! 吴楚洵抚额苦笑。 亏他自诩足智多谋,神机妙算,跟他便宜爹一比,瞬间被秒成了渣! 吴楚洵被严重打击,只想赶紧回宫,找沈玉来好好安慰安慰他受伤的心。 …… 吴楚洵被册封为太子后,便出宫开府。 子安的忧虑并未成真,东宫的宫人,只有李墨寒一人。 其余均为正常的健康男子和侍女。 他的理由非常随性—— “孤自来不喜阉人,以后东宫都不会有阉人。” 此言一出,众人虽不解,但自是不敢因这等小事触怒太子威严。 李墨寒便是因阉人身份,心中常怀一丝难以言说的自卑。 吴楚洵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对这位兄弟,更添了几分怜惜。 那残酷的宦官制度,根深蒂固,吴楚洵深知仅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 但至少,他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阻止更多无辜男儿遭受此等屈辱,保全他们的尊严。 如今便宜爹权倾朝野,三权在握,大启江山几乎尽在其掌握之中。 嗯,除了南蛮和北境,吴楚洵默默地想。 秦宣有从龙之功,若无确凿证据指其勾结外敌,便宜爹自然不会轻易动他。 但吴楚洵所求,也并非如此。 他知道,是时候把秦宣打入地狱,品尝无望的苦果了。 沈玉如今仍任翰林院修撰,闲暇之余,沉迷于搜集整理历代山川地理的珍贵典籍,乐此不疲。 刚下值,便被吴楚洵拉入殿内,一番撒娇抱怨,把自己描述得像是一朵清纯的白莲花。 子安与李墨寒等人识趣地退下,留下二人独处。 沈玉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温柔的涟漪,笑着宽慰他。 “苏大人心怀大义,你我应庆幸秦宣最终选择了吴家,否则,以他那疯狂的性子,谁又能料到他会做出何种极端之事。” 吴楚洵将沈玉揽坐到自己腿上,环住他的身子,轻轻捏了捏他的腰。 头轻贴于他的发梢轻嗅,一缕淡雅幽香缭绕鼻尖。 两人四目相抵,沈玉早已熟悉吴楚洵的眼神,当他缓缓低头时,便温驯地配合着张开了柔软的唇。 “唔~嗯~”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两人低可不闻,细碎的喘息声。 * 待二人喘息渐定,沈玉脸颊犹带绯红,眼尾一抹红晕,看得吴楚洵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但还好,他还记得正事。 于是迅速收敛心神,正色道:“如今秦宣的军权已尽数剥离,是时候让他知晓你这‘好儿子’的真相了。” 沈玉闻言,眼眸微垂,神色间闪过一丝犹豫。 “能否……再缓一缓?” 吴楚洵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为何拖延?莫非你还可怜上他了?” 沈玉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他对我确实不薄,也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悲之人。” “可悲之人?” 吴楚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玉,别忘了,正是这位‘可悲之人’勾结外敌,害我大启子民无数,还曾意图加害于你双亲,这些,你都忘了吗?” 沈玉身躯微颤,声音更低了几分:“是我思虑不周。” 吴楚洵见状,叹了口气,并未责怪。 毕竟秦宣对沈玉的好有目共睹,沈玉被一时打动也是人之常情。 他转身,对着门外朗声吩咐:“子安,即刻去请秦首辅来东宫一叙。” 子安在外立刻应声,领命去办。 与此同时,秦宣正坐于秦府的正堂内,手捧香茗,神态悠然。 他如今已放下过往恩怨,只牵挂朝歌的终身大事。 想到太子的风流,将来定会坐拥三宫六院,秦宣不禁为朝歌的未来担忧。 他心中暗想,看来,他得找吴惟才商议,给歌儿一个名份才行。 正沉思间,管家神色慌张地手持书信闯入,平日里沉稳的模样荡然无存。 秦宣见状,面色一凛,沉声询问缘由。 管家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老爷,您可还记得数月前命江州巡抚协助德川将军调动沿海防务之事?” “江州巡抚已遵命行事,如今闽州、南蛮、江州及南州沿海防御空虚,德川将军率百艘战舰、十万大军,已登陆南境,开始大肆屠杀!” “什么!” 秦宣大惊失色,这是几个月前的事,他……他早将此事忘了。 他接过书信,确认日期,已是五日之前,事态紧急,已无回旋余地。 秦宣心中翻江倒海,不知所措。 正当时,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东宫太子有请,请您即刻前往。” 秦宣眸光微暗,匆匆整理衣衫,赶去了东宫。 东宫殿外,吴楚洵带着沈玉在门口等秦宣。 他可不会让秦宣进来脏了他的地盘。 不多时,秦宣的马车辘辘而至,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跃下车,动作带着几分急促。 目光触及吴楚洵与沈玉并肩而立的身影,秦宣神色复杂难辨。 他缓缓走近,正欲开口,却听吴楚洵轻笑道:“秦大人,本宫已等你多时,恰有一桩喜事想和你说呢。” 喜事? 秦宣心中苦笑,此刻任何喜事都无法掩盖他即将面临的责难。 他眼神掠过儿子,心中一紧,抢先道:“且慢,我有要事,需先言明!” 吴楚洵见他神色恍惚,眼底闪过一抹冷笑,语气淡然:“哦?愿闻其详。” 秦宣内心悔恨交加,恐怕这次将累及歌儿。 他沉吟片刻,终是长叹一声:“太子,关于倭国大军……” “吴楚洵,你去死吧!” 话未毕,一道黑影猝然自暗处窜出,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直指吴楚洵背心。 变故突生! 吴楚洵背对着那人,心中盘算着如何让秦宣彻底绝望,身体竟一时僵滞未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宣以超乎常人的速度飞身扑去,挡在了吴楚洵背后。 “啊!” 沈玉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惊恐。 吴楚洵也反应过来,转身一脚将那人踹飞。 那人翻滚数圈后,昏厥在地。 吴楚洵上前扯开那人面纱,竟是久未露面的朝月公主! “爹,爹!” 沈玉焦急地呼喊着秦宣。 吴楚洵走近查看,面上一沉。 只见秦宣胸前插着一柄利刃,鲜血汩汩,眼看人便是不行了。 秦宣面如金纸,强撑着一口气,从袖中取出密信递予吴楚洵,声音微弱,断断续续。 “太子,念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望你宽宥我的罪孽,莫要让歌儿受我连累……” 他艰难转头,目光温柔地停留在沈玉脸上,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 “歌儿……爹去找你娘了,我们在天上……会庇佑你的……” 言罢,气息渐弱,终归于无。 沈玉不禁泪如雨下,面容悲恸欲绝。 吴楚洵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展开信。 这,这是…… 他瞳孔猛地一缩,神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