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诗婉却根本没有将手伸向他,而是提着裙摆自己一个人上了马车。 顾长风紧跟其后。 马车里只有他们二人,沉宁是守在外面的。 为了不和顾长风亲密接触,傅诗婉悄悄的往另一边挪了一挪。 她的眼神也看向别处,可顾长风的眼睛却像长在她的身上一样,一点都不曾挪开。 “这身衣服你穿很好看,这料子是今年京城最时兴的,你穿的好看,等回来之后我便再让人再做几身新的给你送过去。” 他眼睛不错地放在傅诗婉的身上,瞧的傅诗婉浑身不自在,对于这献殷勤的行为,傅诗婉却不领情。 “算了,现在府上的钱都用去开酒楼了,将军就别在我身上花银子,听宋夫人说酒楼生意不景气,那还是别乱用钱了,用在刀尖上。” 傅诗婉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几日顾长风为了酒楼的事情,晚上几乎都是自己睡,谁的院子也不去。 他白天要被公务给缠住,晚上回来了还要为了生意而揪心,没有一件事情是能够办得妥的。 好不容易条件傅诗婉这般清清丽丽的模样,暂时忘掉了这些烦恼,她又主动提起。 他脸色一变,终于将头撇向了一遍,“这事情就不用你管了,给你做衣服的钱还是有的,府上没拮据成这样,这酒楼的生意也只是暂时不好,很快便会好起来,做生意嘛,也不能指望着生意一直都那么好,有好的时候也有不好的时候,能熬得过去就行了。” 真是这样吗? 傅诗婉歪过头,步摇在头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听的人心情都没那么烦躁了,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不停的给顾长风添堵。 “真是这样吗?可是我瞧宋夫人却很焦急,还来求过我,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宋夫人说她向将军保证七日之内便会让酒楼重新盈利,可这酒楼也不光是宋夫人一人的。 按道理是顾家的产业,将军要不别给这么大的压力给宋夫人,她只是一介女流,能有多大的见识,就算家中曾经辉煌过,从过商,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将军要不就别给她这么大的压力了,宋夫人又有孩子,又要一个人承担着一座酒楼,我瞧她这几日都憔悴了许多,人也不似从前那般貌美,将军还是找一个有经验的人来接管这件事情吧。” 傅诗婉表面上是在为宋江沫求情,可实则则是嘲讽顾长风自己无能为力,没有担当,将所有的事情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赚了那便是他的,亏了那便是宋江沫的责任,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还给她这么大的压力,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顾长风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但又觉得听着有些别扭。 “这是她自己当初骗你和骗我自讨的苦,那就让她自己承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真的不能让流水庄的庄农听你的? 你好歹与他们相处过一阵又帮了他们的忙,不是你他们也解决不了温饱问题,要不你从中努努力,就让他们把这小龙虾供给咱们家的酒馆,钱我们照给一分不差,醉香楼给他们多少我们便也给他们多少,你们之间还有交情,就不能让他们终止合作吗?” 又打这样的主意,傅诗婉想都没想。 “不行,将军也是知道的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主意,他们自己现在如此争气,我一没出钱二没出力,如何能叫他们听命于我? 这件事情到底还是要将军主动去谈,才能够尽显诚意,说不定庄农们才会被打动,要么将军就让你的同僚们帮着宣传宣传,把名气打出去了,有官员和王爷到咱们的酒楼里吃饭,渐渐的咱们的酒楼才能变得像醉香楼一样。 醉香楼之所以那么受欢迎,他明明菜品卖的也比外面的贵,可是就是受欢迎,挤破了头也要进去吃饭,是因为吃的不只是饭,还是权力与身份的象征。 百姓们都以能到醉香楼用饭为骄傲,若是能订到包间,那便更能彰显身份。 像谈生意或者是请客吃饭,如果能到醉香楼里,一能体现自己的身份,二能表现出诚意,所以众人才会那么推捧醉香楼。 若是将军也能够把咱们的酒楼打造成像这样,不光吃的是饭,更是权力和身份的象征的话,那么百姓们也会随之而来追捧,这才是打开生意门道的钥匙,而不是一味的逼我去与流水庄的装农们谈小龙虾这笔生意。” 道理顾长风都懂,宋江沫曾经也与他说过,可是办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顾长风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在战场上面打打杀杀惯了,哪里会委曲求全的求人? 他们这些个当兵的,嘴巴和骨子都硬的很,开不了口求这个情,交情是有的,但是想要求情确实低不下这个头,卖不了这面子。 何况顾家是世袭的将军位,也受人尊重了这么多年,他现在如果求人去捧场他们家的生意,岂不是败了面子,他才不会这么做。 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生意就要黄,那么做的话又保全不了面子,就看他到底是想要银子还是想要面子。 傅诗婉话已至此,顾长风也不再说话,他在心里思索着。 这是傅诗婉给他的办法,宋江沫曾经说过,但他没放在心上,眼下傅诗婉也这么说,他倒是听进去了一些。 看来还得找个机会宣传宣传。 思索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门口,礼炮喜乐声震耳欲聋,傅诗婉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古代的婚礼。 顾长风先下马车再伸手迎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不得不给顾长风这个面子,将手搭在他递过来的手上,扶着他下了马车。 顾长风也尝到了甜头,握紧她的手不再撒开,自动的站到人群当中。 人群中有的武将是第一次见到傅诗婉,众人都在等待着新娘子的到来,于是便还能有时间聊会儿天。 他们没见过傅诗婉,只知道她是一届农女,原以为长得有多丑陋,皮糙肉厚或者膀大腰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清清丽丽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