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算着赶过去药铺应该开门了,顾长风吩咐身边最信得过的人去将那掌柜请过来,不管花多少银子,务必要让那掌柜过来一趟。 小厮立马去请。 一个多时辰之后,将掌柜给带了回来。 众人看到掌柜一晚上疲惫的心终于有了着落,只要他把该说的交代完之后,事情有个定夺,他们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在这里很困,但又睡不着,眯了一小会儿,很快就醒过来,无比折磨,是一种身心上的折磨。 昨天晚上唯一能睡好的,恐怕就只有老夫人和宋江沫。 掌柜一进来,还以为是什么差事,看到这一屋子的人吓得就准备往外跑,结果被眼疾手快的侍卫将门关上将他拦住。 他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连忙求情。 “大人饶命,小的一直都是小本经营,从没犯什么杀人的死罪,你们可别是抓错了人。” 寻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便是认为犯了什么错,祈求原谅,何况这些人看着便像是达官贵族,他惹不起。 黎川还是发挥着她的作用,将人扶起来缓缓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东西,平复一下心情,放心,不是刻意与你为难,你也没犯什么死罪,只是昨日有件事情困惑着我们,你是见证人,我们想请你回忆一些事情,说完了就让你走。”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 “你看一眼这小厮可有印象?昨日我们这儿有人生病,带着小厮去你的药房里抓了一些药材,你还记得他吗?” 黎川指向那位小厮,那掌柜惊魂未定,努力平复心情看了那小厮几眼之后很快便认了出来。 他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一天要接待很多人,但也正是因为开门做生意的,所以在这认人的本事上面超过寻常人。 “认得认得,昨日他是来我店里面抓了一些安胎的药,我认得的。” 黎川见掌柜这样说便放心了,随即又指向孙亦心。 “那这位姑娘呢?你可认得?” 掌柜盯着孙亦心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随即脑中也有了画面。 “噢,也认得!她好像和这个小伙子是差不多时间来的,抓了一些跌打的膏药。” 这确实和她说的没有任何区别。 “那你昨日店里有没有出现别的什么情况?实话和你说昨日就是用的从你店里抓回来的药熬煮的,喝完之后,我们家的夫人孩子便没了,原本是一碗安胎药,最后就成了堕胎药,你作为掌柜如果不想惹事的话,最好仔细回想回想有什么蹊跷或者多余的举动。” 黎川恩威并施,不光要宽慰他,也得给他一点紧张感。 要是太舒服了,便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了,非得有点压迫感,大脑才会飞速旋转想起一些东西。 果然她这么一说,那掌柜顿时慌了神,“怎么会呢?明明开的是安胎药,还是我亲手看着伙计拿的,绝对不会有错,你们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所以孩子才会没有的?” “不会,这药是郎中开的,也是郎中亲自熬煮,中间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所以我们想可能在你的药店里面出现了差池,想让你帮着仔细回想回想,我们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但你要是回想不起来的话,你也有一份责任。” 黎川威胁他,虽然这掌柜极力的证明自己店铺是清白的,可是他看着眼前这些人穿着打扮都不似寻常人,看着不是富户,要么就是当官的。 这种人他都惹不起,他只是一个开门做生意的,这些人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他关门大吉,他惹不起。 而且这种豪门最重子嗣,他店里出来的药打掉了胎儿,他自知难逃罪责,于是飞速的想着看看有什么遗漏的。 他仔细盯着那小厮又仔细盯着孙亦心,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想到,只能一五一十的将昨日发生的情况说出来。 “昨日是这位姑娘先到我们店里来抓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还有一些膏药,我们底下人在给她包扎的时候,这位小厮带着药方来说是给贵人开一些安胎药,叫我们抓紧一些。 但我们这都是按顺序来的,不好插队,他扬言说是朝廷新贵的家眷就快要滑胎了,急需这味药,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想着也是一条人命,所以我便亲自去给他抓药。 然后我让我的徒弟称重量随后包扎,在这个过程中这姑娘就在一旁看着等着,一直等到这小厮走了之后,这位姑娘才走。” 药房老板讲昨日发生的事情,说着很奇怪,孙亦心明明到的那么早,走的那么晚,还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全部的过程。 而且这小厮报上了名号,孙亦心估计是猜出了什么。 傅诗婉问道:“你们药房晚上都会清点一下账簿和药柜里面的药仔细盘算一下吧,昨晚有没有什么药多了或者是少了?” “你这么一说是有,不过少的不多我便以为是手下的见不干净,挑出去了。” 这就能说得通了,傅诗婉将昨日郎中开的药方拿出来,重新递到掌柜的面前,果然少的那味药就在其中。 估计就是在这中间孙亦心动的手脚,这药进进出出都有登记,莫名其妙少了,而且还正在这其中又这么巧。 眼下孙亦心是无论如何,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傅诗婉终于得以清白,这件事情可不是她干的,但凡是有脑子的人把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也知道事情是谁干的了。 黎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掌柜的没有那么健忘,而且昨天晚上清点了药,可他刚才不说。 不过还好,现在说也不晚,顾长风和宋江沫将怨恨的目光看向孙亦心。 尤其是宋江沫,她可是睡饱了,有的是精神,“原来是你!竟然是你!我与你见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你是谁,你平白无故为何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气的想越过顾长风从床上起身,可下体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又让她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