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毫无头绪的事情　　 鹿丸带我去了天台。　　 关上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后，他才看向我：“你今天早上在鸣人面前换衣服了？”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嗯。鸣人借了我睡衣穿，我要回福利院去之前，得把衣服换掉。”　　 “我是说，你当着鸣人的面换吗？”　　 我更困惑了：“是啊？”　　 “鸣人说你很多常识不懂，他自己也有很多地方不懂，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比你有些常识的。”　　 鹿丸这么说，我就有点不高兴了。　　 鸣人比我大了六七岁呢！　　 而且我也不傻，之前从没学习过，现在成绩不也很不错吗？　　 鹿丸跟我强调：“你是女孩子，不可以在异性面前直接换衣服。”　　 “啊。”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早上我换衣服的时候，鸣人突然叫了我一声，又说没什么。”　　 “因为他也是个笨蛋！”鹿丸没好气道：“他刚才问我：‘朝露可以直接在我面前换衣服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样不大对，不过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我记错了？’”　　 “原来如此！”　　 这种细枝末节，卷轴上没有说过，我的确不大懂。　　 说起来，男女除了身体构造有所不同之外，还有什么区别呢？只是因为构造有所不同，所以就要相互回避身体吗？　　 看我这副反应，鹿丸捂住了额头，“你们两个……真是让人操心。以后要是真的在一起生活，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来问鹿丸吗？”　　 “我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可是，应该比我们懂得多吧？”　　 ……鹿丸看起来并不想否认这一点。　　 “还有啊。”他顿了顿：“你和鸣人，以什么名义生活在一起？”　　 我想起昨晚鸣人说过好几次“家人”，便这么回答了鹿丸。　　 “家人……？明明都没有血缘关系……那就是义兄妹吗？”　　 我不是很在乎那个，也不明白有什么区别：“是……吧？”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鹿丸说着就要走，我连忙拉住了他。　　 “鹿丸！”　　 “怎么？”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可以吗？”　　 “什么？”　　 “你说我不能在鸣人面前直接换衣服，那……之前从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样不行，我昨天对鸣人还做了一些别的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也做错了。”　　 “比如说？”　　 “鸣人睡着之后会蜷缩起来，我就抱住他了。很可爱哦，像小动物一样呢！”　　 鹿丸瞪大了眼睛。　　 我立马忐忑起来：“……不行吗？”　　 “你怎么抱的？”　　 我朝着鹿丸张开手臂，不假思索的抱住他示范道：“这样。”　　 可他猛地把我推开，我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又连忙来扶我：“没事吧？！”　　 “没事……”我握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有点沮丧：“对不起，我做错了是不是？”　　 他有点慌张：“不是……就是你突然抱上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抱歉。就只有这个拥抱吗？你还做了别的什么？”　　 “嗯……”我苦恼道：“我听人说，同床共枕的过夜是很亲密的行为，要比牵手、拥抱、亲吻更亲密，所以我想，既然都同床共枕过了，那么之前的那些亲密行为应该也能做了吧。所以我出门前亲了鸣人一下，鸣人也亲了我。”　　 “亲了哪里？”鹿丸问完，又连忙道：“不用示范了！指出来就好！”　　 我指了指脸颊。　　 “亲了脸。”　　 我问他：“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对喜欢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我心中一惊。　　 难道鹿丸看出了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接近鸣人是为了任务，别有用心？　　 “你的意思是……我，不喜欢鸣人吗？”　　 “我哪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看起来分明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了。”　　 我这才心头一松。　　 看来我的表现并没有显得可疑。　　 “那我喜欢鸣人的话，做这些就没有问题了对吧？”　　 “不对。”鹿丸道：“要鸣人也喜欢你才行！而且，要两个人成为情侣才可以！”　　 “为什么？好麻烦，我觉得可以，鸣人也觉得可以不就好了吗？”　　 “朝露，”鹿丸严肃的叫了我的名字：“家人、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同性朋友和异性朋友也是不一样的。”　　 我立马拿出了上课听讲的认真：“请说。”　　 “唉，就比如说我和井野，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而且是世交，以后大概也会是一辈子的交情……但是我就不会亲她，她也不会亲我！这并不是说我们的关系不好，而是因为……朋友之间不会这么做！”　　 “那你也不会在井野睡着之后抱她吗？”　　 “……不会！我们可不会在一张床上过夜！”　　 “可是，可是……如果井野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软软的，看起来特别特别可爱呢？”　　 鹿丸又捏住了我的脸，有些咬牙切齿：“没有这种可能，不许狡辩。”　　 “唔——”我被他捏着脸颊肉，说话有点口齿不清：“那也许井野看着鹿丸蜷缩成一团，会觉得特别可爱捏？”　　 “都说不会了！”　　 “我知道了……”我使劲点头，“朋友不会这么做！那如果是家人呢？”　　 “家人……”鹿丸松开了我，“我也不清楚。如果是兄妹的话，我没有妹妹，也不了解兄妹该怎样。”　　 “如果是兄妹的话，觉得哥哥很可爱，抱着哥哥睡觉就正常了吧？”　　 “一般是哥哥觉得妹妹可爱吧！”　　 “凭什么妹妹不可以觉得哥哥可爱？”我又说：“而且，如果是家人的话，早起亲亲也没问题的吧？”　　 “可是……！”　　 “可是？”　　 “可是，万一鸣人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会很奇怪了。”　　 我一怔：“是呢，据说爱情具有排他性，如果鸣人有了恋人，我就不能一直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了。”　　 鹿丸道：“如果有了恋人，亲吻就是恋人的特权了。”　　 我沉思道：“所以比起家人，我果然还是成为鸣人的恋人更好吧？”　　 鹿丸“啧”了一声：“那也不是你想成为就能成为的。”　　 “鹿丸什么都知道，一定有办法的！”　　 “……没有办法。只有这件事情，我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