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的开口,嗓子却有点沙哑。 人说着就靠过来,结实的臂膀一伸,揽着她另外一边肩,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虽然冬日的衣服,穿了好几层。 却依旧没能挡住她婀娜的好身段。 窈窕身姿柔软馨香四溢。 马车四角的銮铃声,清脆传来,一下一下的敲在他们俩心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车停在宫门外。 陆钊搀着沈青言下马,并肩朝着御书房走去。 沈青言来过宫里,无数次。 去御书房,却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两人不时对看一眼。 彼此眼里,都是对方的影子。 空气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来到御书房外。 林公公早已等下廊下。 “皇上让县主进去。” 陆钊眉毛一挑,他呢? 林公公笑着解释:“稍后将军再进来。” 陆钊这才放下心。 悄悄握下沈青言的手。 走进门槛的林公公,不经意瞥见他这个小动作。 忽然想起,陆钊那天把皇上气的心梗的回答。 他只在乎沈青言这话,如今看来绝对没半分的虚假。 林公公掀起珠帘。 沈青言目不斜视的进去。 行礼问安。 抬起头。 却蓦的一惊。 那堆奏折下,露出一角红色石头,怎么像是她丢失的那块鸡血石? 皇上顺着她的视线。 不动声色,将鸡血石抽出来,握在掌心,把玩。 他知道这是沈青言丢失的,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你认识这东西?” 沈青言伸长脖子,努力看清楚“是。可它怎么在皇上这?” 皇上举起鸡血石,在沈青言眼前晃晃。 眸光里闪过一丝哀伤:“你能朕说说,送你这块鸡血石那个女人的事吗?” 自从皇后知道他拿走鸡血石,那边就像是沉入深海的鱼,一个泡都不冒。 他的人一丝线索都查不到。 先前担心给沈青言带来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单独找她说这事。 现在有陆钊护着,后面又有陆太傅。 皇后再想动沈青言,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也到了他主动出击的时刻。 “女人?” 沈青言惊讶的张大嘴。 “皇上,这是陆钊送我的,他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陆钊怎么变成了女人了? “什么?” 皇上失态的站起身,腿弯撞在椅子上。 一软,扑通又坐下。 胸腔里那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似乎要从他胸腔里蹦跶出来。 站在门口的林公公,见此情形,识相的马上出去,乖觉的守在外面的门口。 视线在等在那的陆钊面上,来回寻睃。 虽然他脸上的大胡子,将他的脸盖住大半。 可这么一瞧。 那眉,那眼,尤其是那健硕的身板,还有周身隐而不发的强大气势,真的跟年轻时的皇上一模一样。 他怎么眼瞎,早没看出来呢。 “皇上,这块鸡血石是陆钊的娘亲送给他的。 他娘亲为躲避追杀,带着陆钊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直到陆钊十岁那年,他娘终于还是没躲过追杀,过世。 他娘亲临终时,留下遗言,让陆钊这辈子不得来京城,还有不得剃掉脸上的胡子。是因为我,陆钊才来的京城,才不得已去从的军。” 心里一直有疑惑的沈青言,干脆直接兜底,变相试探皇上。 看到底是不是跟皇后有关系。 “不得来京城?不得剃掉胡子?” 皇上失神的不知看向何处,嗫嗫地喃喃出声。 晚晚,绾绾! 蓦的皇上脑子里,某根线搭在一起。 陆钊是陆太傅的外孙,那晚晚岂不是就是陆太傅丢失的老来女陆绾宁。 虽然其中,还有疑团。 但大致的思路捋清之后,也就解释了皇后为何当初知道鸡血石是沈青言的,派人追杀她。 “叫虎威将军进来。” “这个你先拿去,一定收好。” 皇上将鸡血石慎重交还给沈青言。 沈青言接过来,放进荷包,小心收好。 陆钊踏步进来,就发现御书房气氛不咋对。 担忧的目光,在沈青言面上,打量她两眼,没发现她有不对,这才放下心。 皇上看的心梗。 心里有了怀疑,就跟林公公一样,忽然像是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看陆钊是这里跟他有点像,看哪里也有点像。 甚至透过他脸上的浓密胡子,觉得他的五官也长的像他。 陆钊对皇上赤果果打量,不解的露出奇怪神色。 皇上清清嗓子,咳咳几声。 蓦的,又想起他们俩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心弦一动。 忽然觉得这个赐婚,有点冒失。 应该在等等。 如果真是那样,沈青言二婚的身份,怎么能当得起当正妃。 尽管还没确定,但皇上已经在心里这么盘算。 “那个你们的婚期先不着急定,等钦天监帮你们俩寻摸个好日子。” “是。” 两人齐声答应。 等她们俩走了之后。 皇上忙把林公公招到跟前。 压低声音:“你怎么看?像吗?” “像,非常像,连走路的姿势都像。” “拿朕的青龙印,叫影卫去查。” “是。” “还有婚期,你叫他们那个啥” “老奴明白。”不就是叫他们先拖着日子。 不用猜,他也知道皇上心里的打算。 可惜县主这门婚事,只怕是又要起波澜。 林公公心里惋惜着。 “青言姐,陆将军叫我过来,跟你说,皇上邀他去打猎。要晚点才能回来,让你别等他,先吃饭。” 小树气喘吁吁的进来。 不等沈青言发话。 竹影先皱起眉毛。 “小姐,皇上是真的很喜欢将军,这一天天的,不是邀他骑马,就是打猎,再不然就是比武。” 俨然就是皇上眼里的大红人。 沈青言心里呵呵。 皇上那天得知鸡血石是陆钊的,那反应她可是看在眼里。 如今,对陆钊的喜欢只怕是另有深意。 寒风扑面。 马踏飞雪。 皇上手上张着弓,对着远处树林射去,嗖的射中一只雪兔。 陆钊手上的弓也没闲着。 箭无虚发。 山鸡,狍子,鹿。 收货颇丰。 皇上看的很是眼热。 “你怎么没用朕给你的玄铁弓?” 陆钊又嗖一箭射出去。 “那弓太沉了,能用比它拉力小的弓就能完成的事,就没必要用它。” 皇上的眼里,闪过几分别的意味。 能说出这番话,说明陆钊也并非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大咧咧。 大智如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