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手脚利落,如意更是雷厉风行,眼瞅着时间还早,二人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 见状,秦微兰也不再耽误,素手一挥,一家子锁好院门,挤着小小的乌蓬马车就出了门。 春寒已过,一路上春光明媚,如意把两边的帘子都掀了开,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刻也不停歇。 秦微兰和张妈妈对视一眼,也都纵着她,没说什么。 毕竟如意年纪还小,正是玩心大的时候,又是两年来第一次出门,这样才是正常的。 一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下,立时便有人出来接引。 “这位夫人可是第一次来?” 秦微兰微微一怔。 一旁的如意先不乐意了:“我家姑娘没嫁人呢!” 引路的人连忙陪着笑道:“是是是,是在下眼拙看错了,望姑娘勿怪!” 见秦微兰没有责怪的意思,那人松了口气,接着道:“咱们这青竹庄啊,分内外两院,内院景致更好,一应吃食供应也是最好的,外院稍次一些,不过价钱也会便宜许多,姑娘……” “我们在外院就好。”秦微兰道。 她虽然攒了点银子,但也远远没有到可以挥霍的程度。 “是。”引路的人点了点头,便引着众人进了一座空置的院落。 “这座院落比较小,只供主家歇息,只有一间卧房,随行的下人需住在偏院。”引路人道。 张妈妈和如意连连点头。 反正离得也不远。 “姑娘,这院子景致真不错!” 院子跟她们所住的院子大小差不多,但景致却远非民居可比,进了院门便如同进了园林一般,环廊流水,屋舍隐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后,跟景融为一体,分外和谐。 如意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兴致勃勃地道:“那什么,外头我们也能随便转吗?” “自然可以,”引路人笑着点点头,“通往内院的门有专人把守,姑娘只要不往那边去,就能随便逛。” “我们这青竹庄有护卫时时巡视,绝对安全。” 如意眼睛一亮:“太好了!” 这座院子的景致好是好,但毕竟小了点,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如意可不愿意只拘在这么小的院子里! 见如意已经耐不住性子了,秦微兰便道:“张妈妈,你先带如意下去安置吧,她想玩什么就叫她去,不用到我这儿来,我想休息休息。” 许久不出门,这一个时辰的舟车劳顿,就叫她有些疲累了。 “是啊,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屋门上有铃铛,姑娘扯一下就行,我们那边就能收着。” “这么神奇?”如意睁大了眼睛。 引路人笑着:“一个小机关而已,不算神奇。” 张妈妈这才放心,便拉着如意走了。 倒是秦微兰有些若有所思。 能用的上这么精巧的机关,看来这青竹庄背后的东家,来头不小。 “那姑娘,您先歇着,小的这就下去了。” 秦微兰连忙回神:“有劳。” “哎,您客气了!”引路人说着,笑呵呵地就走了。 院门关上的一瞬,引路人脸上笑意尽消,急匆匆地迈开步子,往内院走去。 ——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秦微兰刚用过晚饭,张妈妈就来了。 张妈妈放心不下她,非得过来看一眼才能安心。 “姑娘,没什么不习惯的吧?” 秦微兰笑着摇了摇头:“这儿挺好的,妈妈一切还习惯吗?” 张妈妈点点头:“好着呢!就是如意那丫头,真是跟猴儿回了山里一样,在外头窜了一大圈儿,吃饭的时候才回去,奴婢刚出来的时候啊,她又出来了。” 秦微兰不禁失笑:“这庄子里是安全的,如意只是玩心大,她有分寸的,妈妈不必担心,还是尽早歇息比较好。” “姑娘说的是,”张妈妈道,“奴婢回去也得跟如意说一声,反正咱们也得在这儿住上几天,叫她慢慢玩才好。” 秦微兰笑着点头:“有劳妈妈。” 张妈妈这次过来,就是担心秦微兰不习惯,不过看她一切都好,张妈妈也不再耽误她休息,起身离开了。 秦微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回去歇下。 此处环境清幽,置身其中,人不自觉地就会放松心神。 秦微兰本来睡得很好。 后半夜,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那阵敲门声并不急促,但执着得很,敲四下停一会儿,里头没人应,便继续敲。 秦微兰迷迷糊糊地起来,坐在床上半晌没有动作。 这大半夜的,会是什么人来? 不像张妈妈,更不是如意。 虽然这青竹庄里应该是安全的,但秦微兰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秦微兰坐了一会儿,想看看外头的人会不会离开。 可她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敲门声还是一直响着。 秦微兰目光一转,看向那几扇半掩的窗户,心中不由懊悔。 外头草木的气息好闻得很,格外安神,她才把窗户开着了。 没想到,竟有人半夜过来敲门。 若她一直不应,外头的人急了,怕是会直接翻窗进来。 这么多窗户,她关都管部过来。 她轻吸了口气,在屋里看了一圈,将自己做绣活用的剪子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外头交接的月光倾洒一地。 门外站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身披一袭玄色锦衣,身上还带着早春晚间的寒气。 那人的眼眸黑沉沉的,在看见她的一瞬,才缓缓亮起点点光彩。 然而,秦微兰却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把门关上了。 “砰”地一声,屋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秦微兰还不忘顺手把门闩落了。 一连往后退了几步,秦微兰还是心跳如擂鼓。 她惊魂未定,突然想起窗户还开着,突然想起窗户没关。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什么来得及来不及了,连忙去关,然而,一道身影却已经翻了进来。 那人手臂一揽,秦微兰便被他以不容挣扎的姿态掐着腰摁进怀里。 一股熟悉而又霸道的气息顷刻间充斥秦微兰的鼻腔。 “叫我好找。” 那道声音,她熟悉至极。 “你怎……唔……” 秦微兰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尽数堵了回去。 陆淮的吻格外霸道,也丝毫都不怜香惜玉,上来便如狂风骤雨,秦微兰几次想躲,都被他摁着后脑,只能生生迎上。 就是得叫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