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谢玉琅会死?
东院。 姜黎都已经梳洗完毕,准备睡觉了,青竹急急前来禀报。 “世子妃!少爷出事了!” “他怎么了?” 姜黎微微蹙眉,谢玉琅好端端的待在府上,他能出什么事。 以他现在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做出装病引她过去的戏码。 “少爷被世子请去杜鹃院内不过两刻,出来时竟然满身的血,当即晕过去了!” 姜黎下意识蹭的一下站起身,刚走出两步她就猛地停下脚步。 哪怕是重活一世,前一世听谢玉琅出事留下的条件反射依然还在。 姜黎捂住了自己眼睛,快速的平复下心情,谢玉琅自有人去关照,她操哪门子的心! 见她停下脚步,青竹也愣住了,疑惑的看着姜黎。 姜黎却垂着眼眸,冷冷淡淡道:“大夫请了吗?” “覃老大夫已经过去了!” 青竹连忙道,她一得消息就来禀报姜黎。 所以,谢玉琅现在到底是何情况,暂不得知。 “那就不急。” 姜黎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抬眼神情已然平静下来。 “更衣。” 姜黎换了衣裳之后才赶了过去,到底明面上她与谢玉琅还是亲母子。 谢玉琅现在出了事情,她说什么也是要去看看情况的。 几个月都不曾到琳琅玉缘,踏进大门时候,姜黎竟然有恍如隔世之感。 这里一花一木都是她曾经亲手布置的,但是前世死时,这院子里已经没有她留下的什么印记。 但面前的琳琅玉缘,还是她亲手布置的样子,不曾被改过半分。 尤其是她在谢玉琅入住琳琅玉缘时给他栽种的那棵青桐,现在长势喜人,郁郁葱葱。 前世的那株青桐……最后的结局是被谢嫣伐掉,改成了藤花了。 “世子妃!” 姜黎回过神,覃老大夫已经从屋内出来了。 她几步上前,“覃老大夫,谢……玉琅如何了?” 当着外人的面,姜黎的话打了个旋,和缓了些许。 “世子妃……” 覃老大夫摸了摸胡子,看了一眼跟在姜黎身边的青竹等人。 有关谢玉琅伤势的事情,不易让下人知晓,只能告知姜黎。 姜黎闻弦歌而知雅意,招呼青竹一声。 “青竹,去将今夜伺候的人寻来。” 青竹不敢怠慢,立刻带走其余下人,将空间留给了姜黎和覃老大夫。 “世子妃,少爷被人大力掌掴了左脸,还被抓出了四道指甲伤痕。” 覃老大夫面色凝重,“伤口比较深,即便好好处理,估计还是会留下浅淡的痕迹。” “此外,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淤青,伤到了喉咙,估计得有几日都开不了口说话。” 对一个孩子施加如此暴力的手段,实在是残忍。 姜黎微微皱眉,“可还有其他伤势?” 青竹说谢玉琅满身是血,被掌掴掐脖子,怎么也到不了满身是血的地步。 “有。” 覃老大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少爷双膝和双手上都扎了碎瓷片,有三片尤其深。而且左侧肩膀,腰腹至大腿外侧,也被碎瓷片划伤。” “这些伤势是皮外伤,老朽已经包扎好了,每日需要仔细上药。” 姜黎点点头,然后覃老大夫就突然朝她一拜。 “覃老大夫,你这是何意?” “世子妃,老朽无能,今日少爷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他现下惊厥高热,昏迷不醒。” “有可能……” 会死! 覃老大夫的腰更低了些,“会痴傻,或者,更坏的结果……老朽无能。” 姜黎愣了半天,才理解了覃老大夫意思是,谢玉琅会死? 她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却笑不出来。 努力的维持着正常表情,姜黎亲自扶起覃老大夫。 “医者尽人事听天命,你不必苛责自己。你救治他已经是功德一件,该是我多谢你才是。还要劳烦你为他开药,照顾他。” 覃老大夫白胡子抖啊抖啊,按照今日这凶险情形,若是谢嫣和侯夫人梅娴,那么指不定已经骂了他,甚至上手打他。 确实未曾想到世子妃竟然没有怪罪他,还宽慰他向他道谢。 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但是这并没打消他一早就有的念头。 “多年来蒙侯府栽培荫庇,老朽年事已高,恳请世子妃允老朽回乡。” “是因为今日之事吗?” 覃老大夫沉默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因为救治谢玉琅而萌生了退意,早在他为府上受伤的丫鬟奴婢致伤就有了念头。 近来眼见着侯府内乱象,尤其是他的绝子药被要了出去,他才下定决心要回乡。 “恳请世子妃允许!” 见他实在是坚决,姜黎只好点头。 “好。但起码得等到少爷脱离危险苏醒过来。” 覃老大夫在侯府多年,加上今日是他为谢玉琅治疗。现在,他最是熟悉谢玉琅的身体情况。 谢玉琅高热惊厥,身受重伤,需要有人看着。 “是!” 覃老大夫连连应声,“老朽定会尽心尽力!” 见姜黎如此轻易放他走,覃老大夫没忍住多嘴。 “世子妃,少爷今日伤的蹊跷,怕是熟人……” 谢玉琅是个什么嚣张跋扈的性子,侯府之内人人得知。 除了姜黎能制住他,寻常时候就稍微听听谢隽和谢嫣,以及侯夫人的话。 但现在谢嫣已经被赶出去,而侯夫人也中风瘫痪在床。 姜黎性子柔和,从不曾打骂下人,根本不可能会打骂谢玉琅。 那么会将谢玉琅打成这副模样的,整个侯府只有这么一个人。 谢隽。 可他到底是世子,虽然现在名声败坏,也不是他一个医师能说道的。 只是看着遍体鳞伤的谢玉琅,覃老大夫还是忍不住生了几分多余的同情。 谢隽现在对自己的本性是藏都不藏了,以后若是真的娶了谢嫣进府门,那恐怕姜黎母子日子就不好过了。 姜黎最好是早做准备。 最好是如了谢玉琅的意思,搅和了这件事情。 姜黎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去看看玉琅。” 她提步进了房门,门内陈设还如她常来时的模样,没有一点改变。 正房分了内外两间,外间置着书架,书案上是谢玉琅写了一半的文卷。 另一墙上挂着谢玉琅的小弓,往前一步的窗户边摆着一张棋案。 以往时候,她就在窗下独坐下棋,教谢玉琅习字读书。 可惜,这都是建立在泡影之上。 如今越是看越是讽刺。 姜黎冷漠的收回目光,进了内间。 “娘亲……” 谢玉琅的梦呓带着微微的哭腔,虚弱但清晰可闻。 姜黎顿时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