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不说休夫,谁说都没用
尾音沉沉,眸色深黑,无端多了些戾气。 沈楼抓住了沈昭月的手腕,不悦的看向裴宴之。 宫门口,沈楼终是忍下了,扭头看向罪魁祸首。 “昭昭,我觉得阿爹说的对,离了吧。” 压根不是在商量,而是决定。 中间的沈昭月里外不是人,还未出声,便觉腰身被握住,手掌宽厚,传来灼灼热意,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裴宴之笑得漫不经心。 “成了我的人,她不说休夫,谁说都没用。” 沈昭月愕然抬首。 他说的是休夫,不是和离更不是休妻。 似是有所察觉,裴宴之低下头来,懒散一笑。 “我是没什么本事,但让你爬我头上作威作福还是可以的。放心,就是我跌下了,你也会在顶上安安稳稳的坐着,摔不着你。” 细碎的光散在裴宴之的身后,沈昭月心跳的厉害。 二人一高一低站在一起,倒生出了几分般配之感。 众目睽睽之下,沈首辅简直没眼看,沉着声道了一句:“回府!” 沈楼本要拽着沈昭月走,看她那痴样,顿觉丢脸的转身离开。 沈昭月眨了眨眼睛,还未动,便见裴宴之俯身下来,心顿时跳的更快了一些。 “看你这样,说明我演的不错。” 沈昭月:…… 极速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裴宴之这厮为了她这尊‘财神爷’,真是不要脸至极。 沈昭月要笑不笑。 “彼此彼此。” 她推开人,追着父兄离去,未曾见身后人凝视她的目光,深且幽暗。 沈府 众人围坐八仙桌,裴宴之和沈昭月坐在一边,其余人坐在对面,两方泾渭分明。 此刻众人贯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谁也没吱声,气氛尴尬。 唯独裴宴之像是没察觉似的,殷勤的在给沈昭月夹菜,如此旁若无人又亲密的举动,惹得沈家几人食不下咽。 心里不约而同的想:花言巧语又献殷勤的小白脸,难怪昭昭被迷了心智。 沈文竹扫过二人,平静开口。 “侯府的情况裴世子都明白,昭昭自小是被娇惯长大的,我们见不得她受苦。她既为世子说出那等自降身份的话,想来世子也愿为她入赘我沈府。” 沈昭月自他开口便脸色难看,终是忍不住抬手摔了桌上的杯盏。 “啪” 杯盏四分五裂,惊得人心头一颤。 裴宴之拧眉查看她细白的手心和身体,确认没受伤眉间才松开了些。 沈首辅胡子翘了翘,还是压住了,声音有些沉。 “我们也是怕你受委屈死要面子不肯说。” 毕竟哪有回门日没人陪着,她又哭红了眼,这才导致的误会。 “你既决心与他好好的,文竹那话你权当没听见就是。再怎么样,那也是你大哥,你就这么对他甩脸色,你真是被我们养坏了。” 话虽有些苛责,但不难听出其中疼爱之意。 然而此刻沈昭月却是再也忍不下去,呼吸急促,一颗心几乎降到了冰点。 “他算是哪门子的兄长!” 她怒而出声,眼眶泛红,眸中带着恨意的模样让沈家人都怔住了。 沈文竹更是面色苍白,茶水烫手而不自知。 沈楼皱眉,不赞同的看着她。 “昭昭,别过了。” 他知道她因为裴宴之而对家人不满,但也该有个度,而非眼下这般闹得众人都难看。 裴宴之眯起眼睛看沈文竹,眸中隐有戾气。 听到沈楼声音的沈昭月更是绷不住,眼尾有泪珠滑落。 二哥还为他说话,却不知他是何等的豺狼虎豹。 沈家人把沈文竹当亲子教养,把她蒙在鼓里,却不知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更不知此举会害死她真正的兄长。 前世被抄家那日,满地尸首,血流成河,却无人伸出援手,唯有裴宴之的人暗中来救,可只能救一个。 他本意是救她,但她已被苏祈安牢牢抓在身边,是逃不掉的。 两个兄长只能活一个,大哥已经重伤时日无多,她没办法只能选了二哥,然而二哥及裴宴之的人全都死了。 活下的是沈文竹,什么重伤不过是假的,沈府被灭第二日他便成了新帝手下重臣。 沈文竹早就与苏祈安牵连上了,所有的‘罪证’皆是出自沈文竹之手。 可笑的是他还自诩深情,说一切都是为了她。 然而在裴宴之带兵立于城下之时。 城楼之上,她被苏祈安下了药。 他想踩碎她的高傲自尊,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像狗一样的求他,试图让她用身子对他曲意讨好。 沈文竹对一切都视若无睹,竟还道是被逼无奈,简直无耻至极。 城墙上血饮斑驳,指甲断裂,她宁死不屈,最终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死后最后所见是裴宴之飞奔而来。 一身银白铠甲好似无坚不摧,威风凛凛,郎艳独绝。 沈昭月从回忆里抽离,眼泪落下,反倒情绪平静了下来,她随手抹去,声音沉闷。 “苏祈安是他带我见的,结果呢。我选了个自己满意的,反倒百般羞辱,他是性子好不在意,我却不能由着人欺负他。” 话里话外都是对裴宴之的维护之意,但也不难听出还是小姑娘家的心思,想要体面,倒没人怀疑什么。 笑意浮在裴宴之的唇角,笑得格外灿烂。 “有夫人护我,三生有幸。” 此等油腻沈家的人都没眼看,沈昭月好不容易撑住的情绪差点崩了,私下里扭了他手臂一下,示意他收敛一些。 但这点小动静瞒不过沈家人,轻咳一声,当做无事的继续吃饭。 紧张的气氛消散,席间皆是沈夫人招呼裴宴之的声音。 “小裴啊,喜欢吃什么吩咐厨房给你做。” 闻声,裴宴之露出乖巧的笑意。 “娘客气了,昭昭喜欢的我都喜欢。” 沈昭月当没听见,这厮的不要脸永远没下限。 沈夫人倒是被他哄得开心,没多会儿就当成一家人了,什么宝贝都往外拿。 对于沈文竹的视线,沈昭月视若无睹。 沈文竹这人隐忍多年,心机不同寻常,但话已经开头,日后倒也不必与他装作亲近。 等她找到兄长,找到他的罪证,自有他苦头的时候。 饭后,裴宴之被沈首辅叫走,沈昭月想溜回房间,一把被沈楼拽住脖颈。 “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