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侧妃往青楼跑什么
“她若喜欢便给她吧。” 萧澈将纸张轻轻叠好,夹在桌上的一本小书中。 他撑着头,指尖在额角轻轻敲击了两下。 还他一个清净。 看来这小姑娘是知道自己为何娶她。 这些个乌烟瘴气的东西送过来,就是在告诉他,他的宅子不安宁。 说是看自己是否愿意,实则这掌家之权她是势在必得。 她在和他谈条件。 还算聪明。 那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对付府宅中的乱像。 萧澈想着,手轻轻落在小书上。 他看着那本小书,目光缱绻,想到什么一般,又轻轻一笑,抬起头。 “合欢,她去哪了?” 合欢看到他笑,一时觉着身后凉飕飕的。 她抹了把虚汗,有些心虚道,“落月楼。” “落月楼!” 听肆跳脚,“不是,沈侧妃往青楼跑什么啊?” 合欢拉了他一把,看向萧澈。 “哦~” 萧澈挑眉,但脸上依旧挂着笑。 “合欢你先回去。” “听肆,让亭午去看看。” “是。” 听肆愣愣点头。 二人边退,听肆边偷偷拉着合欢道,“侧妃去青楼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你做事也太不称职了吧。” “我又不是侧妃肚子里的蛔虫。” 听肆靠的太近,合欢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 听肆撇嘴,在合欢后头小声嘀咕道,“切,和亭午一样,一个大冰块脸,一个小冰块脸。” 合欢转头瞪他。 他又是一脸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路过莉芳院。 只听里头吵吵嚷嚷的。 不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瓷器破碎的声音。 砸东西的闷响。 “她算个什么东西!” “啊!” “我还治不了她了!” “让她给我等着!” 尖叫声刺的耳膜生疼。 听肆嘴角抽了抽,捂了捂耳朵。 一脸无奈道,“这女人真是可怕,比沙场上的明枪暗箭更胜一筹。” 合欢拎着听肆的衣服,将他往前提溜了两步。 一脸嫌弃的回他,“还不快走,在这说三道四什么。” 沈昭和金竹二人抵达落月楼时,才发觉今日此地的人格外的多。 沈昭发髻高束,一副男子的爽利打扮。 她挤在人群中,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估摸着有上百个人围在这落月楼的门口。 沈昭想往前走两步,可没走出去半米,却不见了金竹。 她皱着眉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探出头来,大声喊道,“金竹,金竹,你在哪呢?” 隐隐听见有人回应。 她朝着回声的那个方向挤去。 边挤动,边自顾自的嘟囔着,“今儿这怎么这么多人呢?” “小公子,你这都不知道?” 这话不知落入了谁的耳中,一旁有人震惊的问道。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嘈杂了起来。 挤动的人群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今日可是落月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 “你这都不知道,你过来干什么!” “今儿可是花魁大选,大家都是来瞧瞧今年这个头衔会花落谁家!” “我压了莲儿!” “我赌青宜姑娘。” “肯定是咱们青宜姑娘!” 听到熟悉的名字,沈昭脚步一顿。 青宜姑娘? 莫不是王青宜? 她那日又被带回了落月楼,还参加了今年的花魁大选? 正思索着,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 沈昭回头望去,正是气喘吁吁的金竹。 金竹一脸的汗,盘好的发髻都有些乱了,她喘着气说道,“小……” “公子,我们改日再来吧,今天人有些多。” 沈昭拉上金竹,用力拨开人群,好不容易走到一个角落。 她双臂环于胸前,垫脚瞧着落月楼紧闭的大门,轻声说道,“今日花魁大选,王青宜好像也参选。” “谁?” “王青宜?” 金竹回想片刻,一脸震惊的说道,“她怎么会参选,她不是被逼入落月楼的吗?” “而且……” 沈昭看着挤挤攘攘的人群,接着说道,“今日来的人好像都在赌坊下注了,压哪位姑娘是今年落月楼的花魁。” “不会是在金银坊下的注吧?” 沈昭摇头。 “咚咚咚!” “咚咚咚!” 六声铜锣响,落月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两排粉纱裙的姑娘从门内走出。 走在中间的那位,穿着黄棕相间的裙衫,摇着一把鹅毛扇子,头上簪一朵巨大的红花。 一抹红唇微微勾着,扭着腰臀轻轻靠在门的一侧。 “诸位,今年落月楼花魁大选正式开始!” “请入场吧!” 她声音娇柔,不算大声,但刚刚好能轻飘飘的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沈昭听了这声,都觉的耳朵痒痒的,直起鸡皮疙瘩。 她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又吵吵嚷嚷起来。 大家争先恐后的朝里挤动。 虽说乱,但沈昭冷眼瞧着,实则有序。 每个人进门前都会递给门两旁的粉衣姑娘一张纸。 粉衣姑娘看过点头了才能进去。 沈昭不知那纸张是什么,但瞧着却是不好糊弄的样子。 有好几个人已被赶了出来。 “这纸张是什么呢?” “到底怎样才能进去?” 沈昭嘟囔着。 突然金竹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面色紧张,有些不安的说道,“要不算了,小姐,今日人实在太多了。” “这里是青楼,你不宜如此抛头露面的,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咱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沈昭却不这么觉得,她拍了拍金竹的手,劝慰她道,“金竹,来都来了,咱高低得要进去看看。” “别担心。” 沈昭瞧着又一人死缠烂打的要往里闯,被小厮扔了出来。 她不顾金竹的拉扯,走上前去。 “哎,兄弟。” 那人面容质朴,嘴角一颗痣。 他有些不爽又疑惑的看向沈昭,“做嘛事?” 沈昭递给他一张帕子,示意他擦一擦脸上的污渍。 “兄弟,我是外乡人,今日听闻这落月楼花魁大选特意赶过来看看。” “谁知道竟进不去。” “如此盛典,可惜是见不了世面了。” 她一脸惋惜的说着,又用余光偷偷瞄着那人,试探性的问道,“兄弟,你可知,如何才能进这落月楼啊?” 那汉子没什么心眼,打量了沈昭这副秀气模样,冷哼一声,也算是信了。 他拿帕子抹了一把脸,说道,“要想进去,就得有金银坊的赌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