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两家亲事，就传得格外快些。 　　 可外面说什么，姜家一概不听，只关起门来，安心备嫁。 　　 齐国公夫人狠狠斥责儿子过后，就将人禁足在家，命他婚前不准外出。 　　 赶紧拿着八字，叫人择了最近的几个日子，送去给姜家。 　　 两家确定大婚日期，姜家才真正的忙起来。 　　 国公府派来的教习嬷嬷，得到主家暗示，大差不差过得去就行，不要太苛刻。 　　 相处下来，心中直呼夫人眼光好。 　　 那规矩，学得又快又好。 　　 真是除了家世，模样性情、才智为人，样样都配得上国公府。 　　 走之前，陈氏特意出来相送，直呼嬷嬷教得好，暗示等姜清婉嫁过去后，让她多加提点。 　　 教习嬷嬷换过衣裳，到国公夫人面前，立刻拿出红包，将未来世子妃的行为举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见夫人有些怀疑，便不再多说，只等新夫人进门，婆媳俩相处过后，主子自然就知道了。 　　 她一个入奴籍的嬷嬷，实话实说就行。 　　 第二日，姜清婉刚吩咐丫鬟初夏，去厨房看看点心有没有备好。 　　 就有人回禀：“大小姐，光禄寺卿和鸿胪寺卿家的，两位小姐到了。” 　　 三人坐在闺房中。 　　 鸿胪寺卿府上的大小姐，付令仪一脸焦急。 　　 “外人都传，那世子根本不是良配，这亲事还能退吗？” 　　 不等姜清婉反应，光禄寺家的二小姐，董月舒就立刻反驳：“不能。” 　　 “纳征，请期都过了，清婉就是齐国公府的人，你想她青灯古佛，还是被姜家远远打发到庄子上孤独致死？” 　　 姜清婉心中一暖。 　　 上一世，满上京的人，都在议论自己运气好，成为皇子妃。 　　 只有这二人像现在一样，关起门来，替她担心未来。 　　 笑着笑着，姜清婉肉眼可见的悲伤起来。 　　 在那之后，董家触怒龙颜，全家都被发配到边疆修路。 　　 就算后来查到，董家是受了无妄之灾，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付家倒是没灾没难，可为了给家中庶长子铺路，便将挚友许给上峰的痴傻儿子。 　　 只有她知道，三人为了这一面，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别难受啊！” 　　 “哎，我要是皇子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皇上给你指一门好亲。” 　　 “公主也行啊。” 　　 听着两位好友的话锋，越来越离谱，忍不住打断：“我能高攀得上皇子公主？” 　　 两人同时摇头，她们如果生在皇家，这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姜家这种层次的子女。 　　 “所以说，齐国公府于我，是顶顶好的婚事了。” 　　 “可世子已经有心上人了啊？” 　　 听到两人齐齐问出声，姜清婉觉得，十分有必要让她们重新认识婚姻。 　　 将赵小姐来姜家找茬，转头国公夫人就将府中对牌送过来的事情，跟两位好友分享。 　　 感到两束目光齐齐看向自己，就知道今天定能成为一名好夫子。 　　 “只要得到公婆喜爱，拿到执掌中馈的权利，就算是相公有十个八个心上人，也捏在我手里不是？” 　　 就算事实如此。 　　 “可赵小姐既是心上人，也是正室啊？” 　　 “当家主母，跟二房正室能一样？” 　　 当然有区别。 　　 “婆母孀居多年，我进门就可执掌中馈，府上诸事皆由我做主，哪怕不得相公喜爱，该给的体面，他还是得给的。” 　　 世家大族，门第越高对掌家正妻，越是敬重。 　　 董月舒已经明白了。 　　 付令仪不解，想到家中母亲为了讨好父亲，对小妾多加退让。 　　 忍不住道：“可父亲宠爱姨娘，母亲就算有掌家权，也并不曾被敬重。” 　　 “就连我这个嫡女，也经常被庶女压上一头。” 　　 在两位好友委婉的提醒下，付令仪终于明白，正妻不仅掌管用度开支，对于歪曲门庭风气的妾室，更是可以打死了事。 　　 府上包括父亲在内的任何人，都得说一句：“夫人做得对。” 　　 举一反三想到，母亲现在这些行为，是治家不严。 　　 姜清婉也从中明白，上辈子她婚姻不顺，跟付夫人脱不了干系。 　　 眼看着二人跑偏题，董月舒赶紧打断道：“我听父母亲闲谈，世子被禁足不能出府，那赵小姐为见他一面，竟然钻狗洞进了国公府，被执勤的侍卫抓到后，还大放厥词。” 　　 “说国公夫人身为母亲，不尊重世子，逼他娶不喜欢的人就算了，还说世子已经及冠，有什么……人身自由权，国公夫人根本没有权利监控他。” 　　 “这赵小姐怕不是疯了吧。” 　　 别人不知道，姜清婉可清楚，赵依然不是疯，是癫。 　　 上辈子，直到她死，世子也没娶世子妃。 　　 齐国公夫人年事已高，只能手把手教二房夫人怎么理家。 　　 赵依然不仅不感激，还嫌弃国公夫人迂腐，说在指指点点的，老娘就掀桌子不干了。 　　 国公夫人一口气没上来…… 　　 皇上听闻后，直接将齐国公府爵位，赐给穆家远房亲戚，斥责他不配为穆家人，赐他赵姓。 　　 还没完呢，从国公府搬出去后，赵宁无颜面对世人，闭门不出。 　　 赵依然就天天缠着他，问是不是恨她将国公夫人气死，害他丢失爵位。 　　 夫妻一跃，就成为各家教育孩子的反面人物。 　　 后面的事情，姜清婉虽然不知道，但也清楚，二人没有一技之长，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好。 　　 从另个角度看，这辈子她也算是国公府的恩人呢。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 　　 两人离开没几日，就按照帖子上写的日子，和姜家近亲、挚友等人 　　 参加姜家的出阁喜筵。 　　 这是婚前，女子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也是众人添妆的日子。 　　 身为国公府准世子妃。 　　 主动上门添妆的远亲自是不少，很多出五服，没收到请帖的，也都厚着脸皮，讨杯酒吃。 　　 姜清婉一脸娇羞，坐在亲朋好友中，听着众人对她的祝福。 　　 心里盘算着，这么多添妆，到底有多少抬？ 　　 没等她算清楚，初夏附在她耳边，悄声道：“赵小姐现下，已经被请进后院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