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自己生的是个什么东西,她都不敢想
这一夜,王家老两口,坐在地板上,对着偌大着雕花大床唉声叹气。 “这么重贵的东西,可不能给人弄脏喽。”王江河躺下去,张开手臂:“来,枕着我的手,睡得也舒服些。” 田桂兰点头,侧身躺下,缩在自家男人的臂弯里。 日子虽清苦,却能有心里只装着她的男人,和孝顺的儿女,她已经比大多数女人都幸运了。 相较老两口屋里的宁静,西厢房那如雷震天的呼声,无不述说着今日酒足饭饱的畅快。 唯有王三狼,看着床上不醒人世的秦谓,脑瓜子嗡嗡的。 东家交代过不能让小公子在外过夜,他只好把人往肩上一扛出了门。 每走一步,他都在想怎么和东家奶奶解释。 “唉!这孩子,真是一点不叫人省心。”感叹之余,他也是由衷的同情东家和东家奶奶。 那么大岁数了,还成天操着这些心,也是真够累的。 …… 林家小院。 昏暗的柴房里,小腹剧痛难忍的莲香,气喘吁吁的爬坐起来。 小心察看大腿,触目惊心的淤青,让她倒抽了一口气。 十二个! 林文海这是直接不把她当人了! 捂着腹部缩成一团,她的身体就像是被戳穿了一样,稍微动一下,都疼得她龇牙咧嘴。 缓缓拿出那个小纸包,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当然知道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自己吃?她不甘心!明明受罪的是她,凭什么死的还是她! 下到林家的水缸里? 可那两畜生死了,自己不也脱不了干系嘛!到头来,再把后半辈子搭在大牢里?说不定,或许连命都得搭里头。 拽紧了拳头,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陷入皮肉的指甲。 “不能这样放弃,肯定还有更好的方法的!”抬手在墙角刨了个小洞,将小纸包藏好。她才放心闭上了眼。 片刻后,下弯的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林文海你折磨不了我多久了。走着瞧,看咱们俩,谁能笑到最后。” 这一晚,她睡得无比的平稳。 而此时的林家堂屋里,林文海掏出一百个钱放在炕上。 林牛氏顿时眉开眼笑:“喔哟,这、这是今儿挣的?” “可不是嘛!娘快把钱收好,家里的钱,还是在娘手里才放心。” “对,对,好。还是文海有孝心。你放心,娘就你这么个儿子,存下来的所有东西,不都是你的嘛!”林牛氏爱不释手的一个一个数着钱。 林文海点头不语,送钱是假,看她把贵重东西藏哪了才是真。 毕竟,这一百个钱的鱼饵,不能白给不是!他的目的,可是那张房契。 说起这事,他就气得不行。 明明是他想办法拿回来的房契,自家这小老太太却跟防贼似的放着自己。要不然,也不至于拿这一百个钱出来。 正当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时,刚转身要有动作的小老太太突然就停住了。 “那、儿啊,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对了,柴房里的那个贱人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万一要是病了啥的,不能挣钱事小,别倒时候再让咱往外掏药钱才好。” 林文海哪里不知道,小老太太是怕他看到什么,故意支走他的意思。 看来,人还是不放心他呢。 那就只能…… “娘!儿子有事想和您商量呢。” 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林牛氏,当即收敛了笑意坐了回去。 林文海便把心里的盘算讲了出来。 “您想啊,她一个人一天就能挣这么多,我要是多弄两,咱家一天不就能挣三百钱了?三天就抵得上我一月的月银了! 我仔细算过,一月下来就是九两银子,除去吃饭的钱,咱怎么着也能进账八两以上!这样的日子,不说多,只要干上一年!您就是林府的老夫人了! 到时候,儿子给您雇几个丫鬟婆子,给您老侍候得舒舒服服的。您觉着呢?” 画饼这事,估计没人比他更熟络了。 想当初,他就靠这手让王金枝心甘情愿的为他卖了那么多年的命。 他仔细观察着小老太太的细微表情。 当看到她眼底的动摇后,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娘,这可是咱们老林家唯一翻身的机会了!您吃了半辈子苦,好不容易有一回能过上舒坦日子的机会,要是错过了,您下半辈子就只能继续吃苦了。 儿子年轻,身体吃得消。可您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的……”他欲言又止,在看到小老太太眼里的慌张后,方道:“更何况,上了年纪,再有个三病两痛的。您说您守着老林家这间破房,它是能替您承受身体的痛苦啊?还是能给您挣来三瓜两枣,为您果腹啊?” “不是儿子不孝,可儿子跑堂口,每月就那点钱。管得了咱这两张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说得动容,他甚至把眼睛憋得通红。 林牛氏倒吸了一口气,很是感动道:“好!儿子,娘就拿出这院子陪你搏上一回!你等着,我这就把房契拿给你。” 当拿到那张纸的一刻,林文海只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成功了!房契,他终于拿到了! “娘放心,儿子一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林文海拍着胸脯保证:“您老就好好在家等着享福吧!” 说完,他揣好房契就要离开。 林牛氏伸手将人拉住:“儿啊,娘这是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娘的这片心啊!” 这张房契,就是她最后的底线。房契在手,林文海再混账也不敢怎么着她。不然,他得落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如今给了他,心里着实没底。 毕竟,掏心窝子待他的王金枝落了那种下场不说,就连莲香那个妓子,都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林文海这皮囊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她都不敢细想。 “娘,您放心好了。儿子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秉性如何,您还能不知道?放心,儿子一定会好好尽孝的。” 不待林牛氏再开口,他迫不及待就走了。 这一晚,林牛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天不亮就起来了。 出了屋,她直奔柴房而去。 听到动静的莲香忙把藏起来的小纸包给抠出来。 下一刻,柴房的门打开,月光撒在她的腿上。 “死了没?没死就起来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