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是真?高兴死了。
这回门外站着的,是个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他一身灰布素衣,腰系麻绳头戴孝帕。 只是那哭成了核桃状的眼睛,让整个五官都有些变形了。 和上回一样,磕头报丧,然后让街坊出力出物帮衬安葬。 和上回不同的是,这男子哭得那叫一个惨,硬是把阿婆都哭动容了。 男子走后,阿婆一个劲的直呼:“真是个孝顺的娃。” 这不,阿婆拿东西的时候,都比上回多拿了好些东西。 去到男人家的时候,林逃逃就已经确定躺在门板上的,正是当初到半山腰求大胖孙子的老妪了。 因为当初那个和老妪一起来的妇人,这会子正扑在遗体上哭着喊:“老姐姐啊,你盼了这些年的孙子来了,你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好了大妹子,许婶是笑着走的,是喜丧。咱不带这么哭的啊!”旁边一个婆子,又劝又拉又拽的,好半晌,才把那妇人给拉开。 阿婆嘱咐阿公看好三哥,便拿着东西进了厨房。 里面几个正在洗洗切切的婆子一见阿婆,到是热情。 “田嫂子可算是来了!你快看看,这菜该咋整啊?我们几个都没见过这是啥,就怕给做坏了。” 阿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袖子一挽就上去帮起忙来。 林逃逃在背上老老实实的。 阿婆接了菜刀,好奇道:“方才进门,听人说这是喜丧?” 喜丧,是指年逾八十长寿者,又或者是因喜事而走的。 旁边洗菜的婆子直点头:“今儿早上,这允娘不是生了嘛。听说顺利得很,不大会儿功夫,就给许嫂子生了个大胖孙儿。 许嫂子盼孙心切,一见是个带把的,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不,刚从接生婆手上把大小子抱进怀里,哪曾想,许嫂子笑着笑着,人就那么倒下去了。 我听给许嫂子擦身子穿衣的陈婆子说,许嫂子如今脸都是咧着角笑的表情。陈婆子说,许嫂子就是高兴过了头,高兴死了。” 可不是嘛!这是真?高兴死了。 那许婆子求的不就是抱上大胖孙子嘛,这不就全了她的心愿了。 这时,就听烧火的婆子小声道:“不是我说,如今允娘可算是熬出头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允娘他们娘几个,以后要遭多大的罪呢。” “这话咋说的?”阿婆问。 那婆子往院外看了一眼后,谨慎的小声道:“田嫂子是才搬来北大巷子的,你是不知道允娘和她那几个闺女活得有多遭罪。 我们呀,打年轻时候就嫁过来,是看着允娘嫁进他们家的。人好好一闺女,就因为一连生的几个都是女娃,就遭许嫂子埋怨。 那月子里,十天半月不给允娘吃不说,还逼着允娘寒冬腊月的天下河洗衣。哎呦!我一个外人看着允娘背着不足月的小娃,顶着那大的风雪站在水里洗衣裳都心疼得不行。” 另一边洗菜的婆子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初我还以为是她家揭不开锅,便好心拿来些吃食想给允娘。谁曾想,许嫂子非但不要,还说我闲事管得太宽了! 咱这条街的老街坊,谁不说允娘命大啊!得了这么个磋磨人的婆母,要换作别人,只怕早就活活气死了!” 背上的林逃逃直点头。 烧火婆子接着道:“磋磨人的婆母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她家大娃!明明都成了家当了爹,还大小事都听他娘的,根本就不把允娘当他孩子的娘,任由许嫂子对允娘又打又骂。 也就允娘能忍,换作是我,敢这么磋磨我,我指定一包药下去,大家都别活了!谁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啊?凭啥嫁到你家,就被这么糟践。 我啊,要不是看在允娘可怜的份上,才不会到这来帮大娃子呢。” “行了行了,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甚?允娘如今儿子有了,婆母也走了。等她月子里出来,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也是!就那啥事都我娘说、我娘说的大娃子,没了娘以后,还不得啥事都只得依靠允娘了。只是这允娘也是个劳碌命,养活自己四个娃的同时,还得养活那长不大的大娃子。嗐!光想想,我都觉着累。” 切菜的婆子欢喜道:“这有啥,不过多张嘴的事。兴许这个家的日子,还能更好些呢。” “对对对,以后多帮衬着些,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话到这里,突然有人提道:“你们听说没有?听闻这大胖小子,是许嫂子到后山上向山神老爷求来的。” “真的呀?” “可不是!我都正盘算着,等日头晴了,也上山走一趟呢!” “哟!我同你一起。我家那口子,又要跟着他东家出门走商了。我想去替他求个平安。” 话头说到这,婆子们开始兴高采烈的说起自己的所求来。 看着她们,林逃逃觉得,自己的元婴都有着落了。 许氏的喜丧,真的是喜庆得很。 除了她儿子牛大娃哭得稀里哗啦之外,所有人都有说有笑,欢喜得不行。 许氏的丧事,也是摆了七天,这才下了葬。 当天入夜,林逃逃便再次开启了聚灵阵。 蓄了这么久力的力,今晚,她要突破金丹期,迈入元婴。 为此,她不仅让金蟾守在结界外,以防万一。还在聚灵阵中,施了安神咒。 当一家人都陷入甜美的沉睡后,林逃逃就打开了内视。 聚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引导着长命锁和铃铛里充沛的灵力进入丹田,整个过程,她都格外谨慎。 只因她如今这具新的身体,是真的太小、太娇弱了。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她就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就在林逃逃被金色的灵力包裹时,王家小院里,随处可见一些丝细般的金色絮状物。 随着空气流转,那些金色的丝线,浸入树木,沉入花草,甚至飘进了沉睡中的王家人和后院动物家禽们的鼻孔里。 尤其是窝棚里那眉间一抹红的小狐狸,即便在睡梦中,也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