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可不是不嫌弃的事儿,是得了跟捡钱了似的呢……” 分得肉食的人皆是欢天喜地的,将这些东西尽数都带回了家。 而所有人觉得白拿夏明月的东西不合适,但夏明月又事先明确说明不许给银钱,一众人商量一番后,各自从家中拿了些东西来。 晒干的甜滋滋的红枣,家中精挑细选出来且剥过壳的花生粒儿,自己晒的甜面酱,亲手做的荷包…… 拿得皆是力所能及,但亦是家中还算拿得出手之物。 东西普通,却也饱含了各自的情谊。 夏明月没有推辞,尽数收了下来。 而此时,有人回来报信儿,说是衙门的人正前往悦然酒楼,要抓捕幕后主使赵广富。 夏明月和加盟商一众人闻言,立刻赶往了悦然酒楼。 原本对于衙差再次来到悦然酒楼之事,周围的人便好奇不已,围上来瞧热闹,在看到夏明月一众人前来时,越发是好奇心满满。 “这个悦然酒楼,难不成又做了对夏记不利的事儿?” “夏记这么多摊主,连带着夏娘子都来了,皆是怒气冲冲的,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 “今日夏记好像没出摊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究竟是咋回事?” “咋回事?”吕氏咬牙道,“悦然酒楼的赵广富,给了王氏二十两银子,让王氏往夏记的水缸里头下东西,让夏记的吃食全坏了,今儿个没法做生意了!” 吕氏原本嗓门就高,此时声音洪亮,让悦然酒楼门口围观的大部分人皆是听了个清楚。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往水缸里头下东西? 好家伙,下的是毒药吗? 太吓人了吧! “王氏往水缸中下的不是毒药,而是黄连水,即便误食,倒也并无大碍,只是会口中苦涩而已。” 夏明月朗声道,“只是这悦然酒楼做出往夏记水缸中下东西这样卑劣之事,幸好其良心发现,用的是黄连水,若是下次恼怒之下,就是要下了毒药,让我夏记遭受灭顶之灾,届时该当如何?” “我们思来想去觉得十分后怕,因而特地来悦然酒楼一趟,想问一问悦然酒楼上下,究竟为何要视我们夏记为眼中钉,为何敢如此大胆,置县中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夏明月的声音没有吕氏那般响亮,却是声音沉静,咬字清晰,语气不疾不徐,却又带了十足的威严感,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去听她说话。 而众人在听清楚此事后,稍作琢磨,皆是十分愤慨。 是啊,人夏记招你惹你了,这么整治人家? 黄连水是不是毒药,可是药,这是药三分毒,若是当真被小孩子或者体质虚弱的老人吃了,多少是有些影响的。 再者,这药都是有相冲之说,若是有人原本就喝着汤药,再吃了这带有黄连水的吃食,出了事,算谁的? 夏娘子说的对。 这次下的黄连水,下次恼怒之下,下毒药也不是没可能,为的就是要毒死人,好让夏记在金丘县城彻底过不下去。 但是,你悦然酒楼的目的是达到了,那被毒死的人呢,岂非太过于冤枉? 好端端的各自做生意,非要搞点子争斗不休的事儿,而且拉上无辜的人,不择手段,实在是太过分了! 在场之人,许多皆是买过夏记吃食摊或者关东煮小吃车上吃食的人,越想越觉得后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悦然酒楼欺负旁人的冤死鬼,气得浑身都哆嗦。 “这悦然酒楼太过分了!” “简直就不是人,一味地欺负旁人,还拿人命当儿戏!” “这般心思歹毒之人,不配开酒楼,谁知道卖的吃食里会不会下点不该有的东西呢!” “就是,以后谁再去悦然酒楼吃饭,谁就是狗!” “……” 一众人骂骂咧咧,夏明月则是高声道,“还请悦然酒楼给我夏记一个说法!” “对,得给夏记一个说法!” “赔夏记损失的银钱!” “悦然酒楼的掌柜的呢,怎么成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快些出来!” 酒楼外头被人围堵,所有人群情激昂,仿佛随时要冲到酒楼之中,打砸上一番一般,只吓得活计皆是躲在门后,连头都不敢露。 而此时衙差正在酒楼中找寻赵广富,到处翻搜证物,亦是乱做一团。 邹福泉在二楼瞧着这些,气得险些又要再砸上一套茶具。 但刚将茶杯抓了起来,想起这是新买的,且悦然酒楼近日生意不如往常,是万不能再如此浪费,只好憋着火气,将茶具又放回到了茶几上。 而心中的怒火实在无处发泄,邹福泉在迟疑片刻后,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只震的上头的茶具都跳了一跳。 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近日,他从未指使人去针对夏记,甚至连坏话都不敢多说半句,怕的就是有心人顺势抹黑,影响了悦然酒楼的口碑,继而影响悦然酒楼的生意。 而且那个赵广富,虽是悦然酒楼的伙计,但不过是个粗使伙计罢了,一个月根本没有多少月钱,竟是能拿出二十两银子指使旁人做事? 只能说明,这个赵广富,是旁人故意指使来,陷害他邹福泉,陷害悦然酒楼的。 而做这件事的人可能有三个。 和他现在势如水火的四方赌坊葛掌柜,面上和气但实际见不得他好的薛管事,以及对他十分痛恨此时有可能贼喊捉贼的夏明月。 而衙门现在前来抓捕赵广富,赵广富一口咬定此事乃他一人所为,缘由是先前加盟夏记无果,因此十分痛恨,这才想要毁掉夏记所有的生意。 这般撇清与所有人的关系,想要揪出幕后指使,怕是有些难得…… 就在邹福泉一筹莫展之时,房门忽地被推开。 来人力度很大,房门撞到墙壁后又回弹回来,发出响亮的“嘭”声。 邹福泉本就烦闷,此时被人打扰,越发不耐,“没规矩的东西,都滚出去!” “邹掌柜脾气不小啊。”韩捕头冷冷道。 邹福泉见来人不过是个捕头,并不起身,满脸倨傲,“我本身就是这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