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选择不接这句话,虽然是在夸奖她,但她并不想把话题又引导到自己身上,怕等会儿聊着聊着又偏了题,自己又要受罪了。 便偏过头说道,“可是那严家二少奶奶,做了什么让严将军不高兴的事情?” 秦柳瑟思来想去,便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也只有这样,才会叫严守御这样的体面人,都不愿意在妻子面前保留这一丝的体面。 永嘉帝在秦柳瑟的腰间掐了一把,淡淡道,“那石氏,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聪明劲,就不会将这事闹成这样。” 好好的夫妻,闹成了陌路人一般。 “石秋芜在严守御卧病在床之时,欺负那元酒儿不说,还将她赶尽杀绝。”永嘉帝淡淡道。 “趁着严守御触手不及,没法护着她,石氏让人将元酒儿赶出京城。先是在那元酒儿的私宅大闹一通,闹得里外朝天,人尽皆知,街坊邻里都知晓了……等严守御醒来发现了,自然没给她好脸色。” 永嘉帝这短短一番话,却听得秦柳瑟有些胆战心惊的。 “赶尽杀绝”这种词,从永嘉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严重了。 因着永嘉帝并不是那种会添油加醋地说事情的人,是以便只能说明,这件事情闹得,只可能比永嘉帝描述出来的更严重。 秦柳瑟心中有些忐忑,紧接着便追问道,“那元酒儿呢,现如今在哪里?” 永嘉帝刮了刮秦柳瑟挺翘的鼻尖,“你倒是会抓重点。” “石秋芜这事儿,做的着实有些过分了,一条活路都不给她留。当众辱骂她便罢,去闹翻了屋子,还将她赶了出去。现如今严守御找不到元酒儿,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秦柳瑟皱着眉头,也不知这石秋芜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这种事情,原本她是正头娘子,是主母,做什么都是占理的。 但主母若是要打发姨娘,或是收拾下头的侍妾,也得有个正经的由头,哪有像他这样不管不顾,喊打喊杀,直接将人赶出去的。 实在是不会办事,便是占理,也变成了没理了。 其实石秋芜也是因着控制欲使然,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家中的几位姨娘侍妾,都是她抬上去,送到严守御身边的。 一个两个,都对她唯命是从,听从她的话,每日早茶请安,一个不落。 所以对着元酒儿这样一个严守御自己选择的外室,又被他养在外头,藏在私宅里,石秋芜自然就不痛快了。 因着不在自己手底下生活,不是自己能操纵,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对元酒儿,只有怨恨和厌恶。 便趁着严守御,这番大病一场,管不了事情,才只手遮天,对元酒儿做出这些事情。 可石秋芜到底低估了严守御习武之人的男儿血性。 他敬着石秋芜,娶她回家做宗妇,与她做结发夫妻,客客气气相敬如宾,那也是建立在以夫为天的基础上。 是要她给自己操持家务,管好内宅之事,叫他没有后顾之忧。 一并的,礼尚往来,他便给她提供享不敬的荣华富贵,也提携她娘家的兄弟姊妹。 严守御为她和她家人做这些,是因着男儿气概,觉得理所应当,从未有过半分怨言。 即使石秋芜娘家人,有时候着实有些狮子大开口,样样要他扶一把了。 但因着严守御的,说是大男子主义也好,为夫的气概也好,从来都觉得,这些事情是他应该做的。既然他娶了这个女人,就该为她撑起一片天,不叫她难做,也不叫她娘家人受苦受累。 当然相对的,也就要求石秋芜做个不叫他操心难做的贤惠人,以他为天。 石秋芜纵使自己有再多想法,也得尊重严守御的意愿,这是严守御对自己夫人的要求。 是以,这回自己正喜好着的外室,平白无故被妻子这样对待,严守御自然是不可能顺着石秋芜的。 秦柳瑟听了永嘉帝的话,在心里头琢磨着,这回石秋芜大概是彻底惹恼了严守御了。 不过都说男人更了解男人,秦柳瑟其实也看不太懂严守御怎么想的,便又问永嘉帝道,“皇上,你说这事儿,严将军会如何做?” 永嘉帝看她想的认真的模样,在秦柳瑟唇瓣上亲了亲,亲完了,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吻了吻她的眼睛说道。 “这回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严守御又不是无知孩子,清楚自己做的什么事儿,怎么会轻易这样对自己的原配冷脸,不管不顾。” 能在外人面前都这样对石秋芜,只能说明这是严守御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过去的。 秦柳瑟不由在心里,给石秋芜点上了一炷香。 不过这事儿,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在做这事之前,她就应该得有一些心理觉悟。 是以这回闹成这样,这个结局,不管如何收场,也都得她自己承担。 秦柳瑟转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消失的元酒儿,又抬头问永嘉帝,“皇上,那元酒儿没事吧?” 永嘉帝又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你倒是问对人了,她当然没事。” 说起来,那日元酒儿被召进宫里,还是救了她一命的。 那日,萧德妃被秦怀瑾和李贤妃诬陷,永嘉帝将她召进宫来,在皇城待了许久,便让元酒儿正好与那些被石秋芜随后派来的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