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夫人的绣工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非常细致精致的了。” 夜萧儿之前做督主夫人的时候,无聊也会摆弄一些针线活。 可她本就是杀手,会精通各种武器暗器,各种毒药。 细细的绣花针,被当作武器尚可,若是绣花,便没了耐心。 “对了夫人,听闻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不知道你对于先丞相萧府有没有印象?”夜萧儿还是问了出来。 但见柳倩茹是一个比较老实本分,而且性格有点类似于小幺,有些胆小。从她嘴里问出一些话来,实在再合适不过。 不过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谁又能记得清楚? 柳倩茹认真真的思索了一下,与夜萧儿确认无二,她理解的萧府便是前任,也就是先帝时期的丞相萧氏。 其实她真的不甚清楚,只是听说萧丞相的夫人,是个用剑高手。 萧夫人被当做钦犯围剿的时候,折损了皇家不少官兵。她还有着身孕,却也让许多人吃了不少瘪。 定的罪名是通敌叛国,是前任督主揭发,查证,并抄家的。 “其实,父亲还会在我小时候时常感叹,萧丞相怎么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心帮衬,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长大了,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了。”柳倩茹道。 夜萧儿轻微的皱了皱眉。 连锦衣卫袁铎都知道萧家是被冤枉的,为什么柳丞相会惋惜,并且认定是父亲做出那样的事呢? 他不是父亲的学生吗?更是知根知底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惋惜? 柳倩茹还道:“有些话我实在是记不清了。只记得父亲那时候很激动。还痛骂首辅元家不出手相助,他们明明已经有了一份洗冤诏书,为什么不堂堂正正的拿出来?最终还是怕了那东厂……” 柳倩茹虽然性子比较老实本分。可终究也知道言多此失,这本就是朝堂禁事,被她滔滔不绝说出来,一定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我能记着只有这么多了,夜将军,不知你问这些做什么?而且我告诉你这些话,希望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她的神情不免有些慌乱,一想到现在自己是东厂的督主夫人,就觉得如临深渊。 之前,父亲还告诉告诉自己一定要有点脑子。没想到今日,还说出了这样的禁忌之事。 夜萧儿点点头:“你放心吧,夫人,我只是偶尔想起来,便多问了几句。我本也不认识什么元家和萧家,到时候我就会回到济州,以后可能下辈子都不会踏入京城,所以你放心,我更不可能跟旁人说了。” 听到夜萧儿如此阐明,柳倩茹的心才稍微的放下来,然后又体贴的把新买来的桂圆剥给她吃。 哗啦,门来了。 是肖祁。 柳倩茹浑身就像被雷劈中一下动弹不得。 将送到夜萧儿手里的桂圆胡乱的重新抓到自己的手里。 像是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一般,飞快塞到自己的嘴中。 连核都没吐出来,直接咽了下去。 她单薄的身子立刻起身,唯唯诺诺的朝督主行了个礼。 语无伦次的解释了一番,说是想照顾夜将军,这才留在房中。 床榻上的夜萧儿居然有如坐针毡之感——这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架势? 啧啧,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是…… 捉奸在床? 嗯? 夜萧儿这才恍然大悟。 她现在是女扮男装。而且人皮面具一点没有破损,旁人都知道她是夜将军。 所以柳倩茹这是? 啊? 不会吧! 这下好了,玩大了! 她悻悻的,身子也不自觉的僵硬。甚至还烧了烧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有处于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肖祁的墨瞳,朝他们二人瞟了瞟,眼眸犹如狮子般锐利,深邃,似乎能看穿一切虚伪与谎言。 “嗯。” 最终,他淡淡道出这样一声。 柳倩茹匆匆走后,他居高临下望着床榻上的夜萧儿:“身子可好些了?” 夜萧儿点头如捣蒜,立刻将自己明日就走的事情告诉他。 已经在提督府如履薄冰的住了一天了,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就走。 “既然你已决,也可。但一定是你养好了伤的基础之上。” 难得,肖祁肯放人离开,也知道夜萧儿是住的不自在。 肖祁打量了一下房屋的四周。不自觉的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鼻翼。 不知为何,房间的味道,有些好闻。 更重要的是,居然和萧儿有些相似。 也许有人一定会觉得可笑。这么多年,连气味都会的一清二楚吗? 事实证明,是的。 肖祁和风萧儿是一同睡过一个被窝的人,她枕上的味道,身体的味道,唇瓣的味道,他一闻便知。 如今,这种熟悉的气味儿再次插入鼻中,他的瞳孔都猛得缩起来。 似曾相识的气味,让他感觉到时光瞬间倒流——夫人仍旧穿着桃红色的广袖长裙,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间房里,等他归来。 可,非也。 这里面只住着一个大老爷们。 看来,京中传闻不是假的。 说这夜将军,为人有些娘们唧唧。 连气味也如此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