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睛像是无底洞,深邃而迷离。 郑梅儿本就是敏感的,人长的再俊美,可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可怖的。 不可抑制的恐惧,在心底油然而生。 可是门口又是一干横眉怒目的人守着,皆凶狠的看着自己。 再害怕再不愿意,都无法做到不过去。 肖祁没那么多耐心:“快点,不然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再端详!” 这一身威胁实在是将她吓得不轻一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几乎是跪着朝这个锦衣华服的俊美男子走过去的。 “抬头。” “好,好,奴家抬头。”她不敢不从。 说罢,脸色苍白,手心冒汗。 房间里的每一个声响都像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让人无法平静。 即使是最微小的动静,也会引发她神经紧绷着。 肖祁的手轻轻的敷在她的眉眼处,在那长眉上微微一划。 咦? 怎么是黑的? 再一看她眉头上的眉毛。居然全部粘在了自己的手上。 原来是假的呀。 哈哈哈哈,很好。 以为她们的眉毛过于相似。 没想到,风萧儿的长眉才是天生的。 而这个女人,则是后天用眉笔所画的假眉毛。 如此一来,就好办多了。 “你这眉毛是假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需自动更改。从今以后,你不准再画眉毛。如果你胆敢,就命人将你的眉毛整条剥下来!” 郑梅儿瑟瑟发抖,不明白自己的眉毛怎么会惹的这些凶神恶煞的官爷不快。 真是人逢衰运,处处受害。 既然他们如此发话,自己便再也不画了。 她在地上连连磕头,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画眉毛了,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事情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肖祁的心情很好。 正起身要离开,门就被大力撞开。甚至连墨七里都不受防备的,被大开的门给撞到,轻微受了皮肉之伤! “肖祁,你欺人太甚!” 竟是袁苍,得知了消息,怒气横生的走来。 肖祁本也没想避着。 所以今日连面具也没带,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进青楼,亲自处置这个叫郑梅儿的女子。 也是给袁苍一个警告,别以为他那些弯弯让自己不知道。 自己已经好脾气的忍住没有去兴师问罪,他为什么会和自己的夫人共乘一座马车,已经是很大的仁慈。 如今,这厮还弄了一个什么郑梅儿,来恶心自己,还让别人给知道了。 这等奇耻大辱,再不出手,恐怕袁苍就会蹬皮子上脸! “本座今日出来办案,与你有何相干?” 袁苍脾气很大,却没有肖祁这样的城府,并没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他的汗毛根根竖起,就像一个炸毛的狮子,真想猛地朝肖祁扑过去,狠狠咬断他的脖子。 很可惜,他已被东厂的番卫制服,动弹不得。 之前,锦衣卫的案牍库被烧,官职被革,这口恶气还没有出。 现在,肖祁又带人来羞辱他保护的女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所以,袁苍也并不是没有有备而来,一声口哨之下,数名锦衣卫带着绣春刀,又再次将肖祁他们围住。 “别人怕你,可我不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要杀要剐,可以冲我来,别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让人笑话!” 肖祁依旧面上含着如沐春风的笑,与对面恼羞成怒的袁苍,简直有天壤之别。 “都说了,本座只是查案罢了,你如今阻挠又是什么意思?长公主就要下嫁于你,袁府这几日就应该兢兢业业,好好做迎娶公主之事。不过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本座自然也是了解的。不然本座的夫人从六扇门运往三法司,也绝对不应该是你亲自押送的。” 袁苍听罢,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却哑口无言。 是啊,好像这件事情,肖祁一直没有发难于自己。 肖祁见他当下不说话,也没有再咄咄逼人。 只是上前,给了他的腹部,重重一击! “呃……” 袁苍不受控制的身体微微痉挛,然后喉咙一甜,吐出血来。 锦衣卫见自己的主子受到迫害,立刻提着绣春刀上前。 一时间,整个房间居然乱作一团,都是刀光剑影。 郑梅儿瑟瑟发抖,无助的躲在屏风后面,吓得梨花带雨。 肖祁却不紧不慢,对于这样打打杀杀的生涯,实在再熟悉不过。 他只是趁着混乱,贴在袁苍的耳边,进行着警告。 “圣上从来会直接给本座下令,所以本座向来事务繁忙,有些小事不屑理会。你说咱家的事情上不了台面,其实说错了。本座向来光明磊落,倒是你有一些小家子手段,本座都不屑去戳穿。望你好自为之!” 肖祁将这房间里的一方洁白的窗帘硬生生扯了下来,擦拭去自己手指上刚刚抹掉的那抹黑色,转身离去。 只留被打的袁苍,气急败坏! …… 不日,此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肖祁被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