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秋真的很不愿意,极度不愿意,去趟这潭浑水。 徐常晏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夫人的外甥而已,又没有直接的亲属关系,关心他做甚? 徐常晏这个兔崽子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不连累风府就很不错了,何苦来还让自己厚着脸皮,去求人家督主? 奈何大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且自己现在仅仅是兵部侍郎。 大舅哥,也就是夫人的哥哥,可是兵部尚书。 以后的晋升之路,还要仰仗大舅哥。 思来想去,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了。 结果,督主一听是他们几人前来,不管这天冰天雪地有多么的寒冷。 也不管年过花甲的徐老太爷,背着藤条,赤身跪在府前。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避嫌不见。 风平秋还想撺掇他们爷俩赶紧回去。 督主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么没有原则,没有规矩的呢。 眼下,圣旨都下来了。 别说下来了,就是没下来,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见他们的。 徐大人真是没有任何招数了。 如今,儿子的生死都掌握在督主一个人的手中。 如果督主不见他们,真是一点儿活路也没有了。 那么多桩罪名,都够儿子死十个来回的了。 传说肖祁爱财,自己可以倾家荡产,换儿子一条命的! 只要能见上督主一面,徐家上下一定会拿出自己满满的诚意。 可惜,现在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最后,甚至扑通一声跪倒在风平秋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他承诺,只要自己的儿子保住命,就会保妹夫官路亨通,哪怕把兵部尚书的位置直接给了妹夫,也不在话下。 风平秋听罢,眼睛一亮。 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啊! 那可是穷尽一生,都在追求的职位呀! 如今真能轻而易举的就降临在他的身上嘛? 反正徐常晏犯了滔天大罪,他老爹的仕途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是兵部侍郎,只要稍微努力就能混一个尚书来当! 如此好的事情,怎么就没想到呢? 于是又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了一阵,直接回过身,敲响了提督府的大门。 肖祁许是看在他是风萧儿名义上的爹。 岳丈大人来了,自然是要相迎的。 其他人等,还是得继续吃闭门羹。 风平秋心里美滋滋的。 一从提督府进来,便觉得整个提督府环境优美,建筑恢弘。 如果能当上兵部尚书,定是要把自家府邸再扩大一倍,好好的翻修一下。 跟提督府的考究奢华,虽不能相提并论,但起码也要有尚书府的模样才是。 越走,心情越雀跃。 越觉得这提督服哪儿哪儿都好,哪儿哪儿都霸气。 自己如今可是督主的岳丈大人,这名头一放出去可是响当当的! 想到这里,脊背也不禁挺直了一些。 瞧瞧,兵部尚书跪在门口,督主都不见。 自己一敲门,督主就派人来迎接。多么大的殊荣啊! 哎呀,想想,今晚回去都能做个美梦。 肖祁身着官服端坐于书房。 本来,他应该直接留在皇宫里的庑营办差的。 可是计算着日子,风萧儿的伤已经好的透透的了。 他特地学了一套刺青手法,今日从江南买的颜料,也到运了府邸。 风萧儿锁骨下有一处伤痕,不仅伤及皮肤表面,还伤到了肉理,疤痕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痊愈。 他请了宫里的御医,又请了所谓的神医,瞧之皆无可奈何,只道一句:需徐徐养之。 肖祁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伤疤虽然不是很大,而且经过几年的长时间修养,也会变小。 但在萧儿完美无缺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丑陋疤痕,想来萧儿自己会觉得不好看的。 于是,偷偷学了刺青的手法,想在那疤痕之上锦上添花。 再加上,他分明知道徐大人和他家的老爷子要过来负荆请罪。 就是想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自己的闭门羹,失了面子,才叫好。 再者,东厂正在收集他们家的罪过证据,如今再和他们会面,岂非遭人非议? 最后,还可以向皇上证明自己,办案可不会带任何的私人情感,完全是秉公处理。 一箭双雕之事,他最是愿意做了。 只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风平秋又来凑热闹? 真当以为他是督主的岳丈大人,就可以蹬皮子上脸? 错了。 大错特错。 肖祁这辈子谁的面子都不会给。甭管他是岳丈还是谁。 何况,这厮又不是萧儿的亲生父亲。 当风平秋嬉皮笑脸的进来时,压根儿也没有搭理他。 风平秋刚刚还挺直的腰板,瞬间就不自觉的谄媚的弯了下来。 不知道为啥,自己明明比肖祁年长那么多岁,为什么在督主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的低声下气? 他可是长辈呢。怎么连这点尊严也无? 风平秋干咳了两声,可惜督主大人连眼皮都没抬。 不得已,眼珠子提溜一转,选择了一个切入口。 “啊哈哈哈哈,督主大人,近来可好。小女随您一起从南下,没给您添麻烦吧?” 肖祁挑眉。 果然是个老狐狸,专会挑他爱听的说。 “萧儿,很温柔懂事,没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