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位大伯哥,表面说好好好,漂亮话说了一堆,大年二十九了,还是没走。 肖祁可不想让外人坏了自己和萧儿之间的除夕,于是亲自撵人。 肖福来其实是有些怕肖祁的。 之前,被这位弟弟掰掉过门牙。 那种疼,至今难以忘却。 而且吧,这个弟弟明明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 不知道为什么,天生就有一股骇人的气势,就连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敢随意去指责或者训斥。 从来都需的恭恭敬敬的讨好他。 讨好的不巧,还会惹得人家一脸嫌弃。 如今他是一人之下的督主,更怠慢不得。 唯一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可以厚脸皮肆无忌惮的借银子的原因,则是他知道弟弟小时候的一个惊天秘密。 他完全可以捏着这个秘密,吃肖祁一辈子! 肖福来大摇大摆的在提督府的书房,熟视无睹的东瞅瞅西瞧瞧,翘着二郎腿坐了起来。 熟练的拿出了自己的烟袋卷儿,打算点燃,抽上一口,快乐似神仙。 “肖福来,在本座的书房里,不想有这股恶心的味道。” 肖福来幽黄的皮肤,因为满脸堆笑而变得十分褶皱。 他笑嘻嘻的,听话的把那烟袋插入腰间。继续翘着二郎腿,诉说往事。 “咱爹咱娘是命苦啊,拉扯咱俩长大也是很不容易。咱爹呀,其实就好这一口。我吧,别的没学,这个学的倒是惟妙惟肖。你也别怪哥哥,哥哥这辈子确实是没出息,就只会赌几个钱。弟弟你才是有出息了,还时常借钱给我。” 肖福来眉头一挑,三角眼往旁一瞅,继续大言不惭道。 “哎,哥哥这么多年都知道,是你接济着咱家。可是你知道吗?父亲病重,母亲也有肺痨病,现在全家只靠我一个。你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吗?你嫂子如今要生第三个孩子了,你说我手里没钱,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呀?我知道你现在在皇上身边办差事,那好处定是大大的,你也别怪哥狮子大张口。主要是,你给的这些钱,和你得到的财物,简直不能比。确实也说不过去啊……” 肖祁最近的心情很好,所以对于无赖哥哥狮子大开口,也能好脾气的回怼几句。 “本座不想和你说别的。这些钱如果你不要,可以还给本座,如果要,明天一早就滚回家去。” 肖祁一挥手,门外的番卫就进来,二话不说,将肖福来直接给扔了出去。 面对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方法。 肖福来常年在赌坊沾染恶习,对待自己的媳妇也是非打即骂。 除了厚脸皮的来要钱,其余时间,跟肖祁简直就是陌生人。 走在大街上,也会装作不认识。 肖祁正襟危坐回到书房里,看着从案牍库借阅过来的,当年萧氏丞相一家被满门抄斩的卷宗。 大抵过了很久很久,才决定,过了除夕,就交给风萧儿。 …… 袁府近日可是热闹非凡。 迎娶了长公主,乃是各路门阀世家莫大的荣耀。 可惜,这泼天的富贵只落在了袁苍一人的头上。 又可惜呀,皇上只有这么一位亲妹妹是待字闺中。 若想迎娶公主,恐怕就得是下辈子喽。 皇甫玉儿每日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坐落在袁苍的府邸中,动辄打骂婢女,摔盆摔碗。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哪哪都不顺眼。 尤其是一看到袁苍,气不打一处来。 刚开始袁苍还能因为她的公主身份而彬彬有礼。 后来,干脆直接就不回府了。 皇甫玉儿就是想撒火,也不知道该朝谁撒去。 嫁过去三天之后回了门,依旧闷闷不乐。 当时分明是自己的气话,才让皇帝哥哥下了旨。自己嫁过去之后,还能说什么?悔婚不成? 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越想越委屈,想到自己的一生都会被困在这个四方天地里,悲愤交加,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肖祁,风萧儿,你们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伤心?凭什么你们那么快活!该死!呜呜呜……” 皇甫玉儿在清冷的房间里,嚎啕大哭,泪如雨下,悲痛欲绝。 她痛哭失声,泪水像暴雨一般涌出,无法控制。 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是一种深深的哀伤。 除夕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风萧儿和肖祁,自然是欢喜的紧。 二人甚至还在厨房里,一起包着过除夕夜的饺子。 肖祁正跟风萧儿学着。 他的手是用来拿剑的,这样的女儿家细致活,自然会包不好。 “夫人,你这技艺,当真是熟练。夫君自愧不如。” 风萧儿此刻就像一个小厨娘一般,面皮在手掌心里翻飞,顷刻间就成了一只只小小的金元宝。 “只要耐心,就会得到你想要的形状。以前,我在风府的时候经常会做这些活计,熟能生巧。别的不说,做饭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