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萧儿不能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刚刚还与她说话的珊瑚姑姑,此刻被木锥钉在一棵树上。 一件流光溢彩的衣服从肋下,穿透而过。 衣服熠熠生辉。 就算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可它的光芒竟然直逼天空里的星幕! “那是,碧霞羽衣?”裴怀惊愕道。 夜萧儿点头。 虽然,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御赐给公主的碧霞羽衣。 因为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由凤凰羽毛针织而成。 如今见这熠熠生辉的衣服,仿佛天物,八九不离十就是羽衣。 如今却染上了珊瑚的血渍,变得可怕。 珊瑚姑姑是刚刚断的气。 就连呼吸都是热的,血液也是热的。 面色苍白,是狰狞的惊恐。 被木锥直直的钉在树上,需要相当大的力道。 必须会武功有内力的男子,才能做出来这样的手法。 肖祁环顾四周。宫门重重,凶手恐早已经逃窜,藏匿起来。 他连忙派人搜查,恐是大海捞针。 这座深宫,就像一口没有爪牙的血盆大口。 如果有涉及到对方利益的人,出现在此处,就会被无情的夺去生命。 夜萧儿拧着眉头。 握住珊瑚的手——她到底想要传达什么? 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人灭了口? “沉鱼,小幺,你们知道珊瑚姑姑想要跟我说的事情,是什么吗?” 随后而来的沉鱼和小幺也是呆怔在了原地。 第一次明白,原来人之生命是那么的脆弱。 刚刚还会说话会喘气,又可以跑又可以跳的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摆弄,再也没了生气。 “我,我们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反正珊瑚姑姑很是焦急,说你要赶快离开皇宫,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沉鱼还算镇定,磕磕巴巴的将话说出来。 夜萧儿沉思。 到底有什么秘密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还有,她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后来嫁给先丞相做萧夫人。 那么,母亲又从何而来? 她的父亲、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又是何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连续死了三个人。三个人的死状都跟乐谱有关。乐谱又是从何而来?是谁创作的?谁和它的渊源颇深?”夜萧儿觉得头痛欲裂。 揉了揉太阳穴,已经明白,她必须南下,去找邱无生问个清楚。 邱无生是认识自己母亲的,从他嘴里一定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会儿,本座会向皇帝秉明。最快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去济州吧。” 也许是他们二人彼此心有灵犀。同时想到了道家传人邱无生。 “好……” 不知谁漏了口风。 皇甫玉儿又一惊一乍的跑了过来。 见自己最最心爱的碧霞羽衣,居然从一具尸体穿透而过,气得哇哇乱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公主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究竟是谁偷的?来人,把看管羽衣的所有婢女通通押过来!” 公主河东狮吼,震的不远处的袁苍,身心俱疲。 若不是听说夜萧儿和督主正在办案,所以过来看一眼。否则,是万万是不会与公主同行的。 公主一怒,百人惊惧。 看管羽衣的婢女,春燕,春杏,管家欧阳氏,纷纷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公主息怒,我们真得好生看管着了。可衣服不见了的时候,我们也挨个找寻和搜查,确实找不到啊。可是我们真的严加看管了!真的!”春燕哆嗦回答。 皇甫玉儿将脚伸出来,朝春燕的脑袋就重重的踢过去。 “严加看管,还能丢?丢了的衣服,还能在本公主的眼皮子底下被发现!你说,你是不是应该以死谢罪?” 春燕还是忍受不住委屈,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脑袋也被踹了,此刻头破血流,实在惨不忍睹。 裴怀只冷眼看着,又见夜萧儿上前,直接护住了抖若筛糠的受伤婢女。 “现在人死了,衣服也找到了,当下,我们要查到凶手是谁。就算你的婢女死了,也无法改变事实。” 夜萧儿实在见不得那无辜的婢女受辱。于是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义正言辞的道。 “哟,本宫要打杀自己的婢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不是侧王妃了,在本公主头上耍什么威风?还有,皇帝命你和督主来查案,你若查不到凶手,本公主定要好好的参你一本!就参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 袁苍实在听不下去了。 “公主,你少说几句。再说了,你自己恐怕也查不到凶手。” 皇甫玉儿,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袁苍。 “本公主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她回头仍旧趾高气昂的对夜萧儿呵斥。 “本公主说你是个扫把星,你就是个扫把星!本公主做了那样一个梦,结果梦就真变成了现实!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 夜萧儿脑子里很乱,再加上皇甫玉儿一通狂轰乱炸,心里也有一口气,最后只化成了无视。 “督主,我记得公主说过,羽衣几日前就被偷走了,偷羽衣的人一定就是策划杀人的幕后黑手。可是我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珊瑚姑姑今日会来宫里?我想连夜询问,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有头绪,但是问一问,总归是心里有底的。” 肖祁也选择无视皇甫玉儿,点了点头。 “你想问谁?本座让东厂连夜把人抓来。” 二人一边说,一边扭头离开。 裴怀也对着公主露出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来,转身离开。 只剩下皇甫玉儿一个跳梁小丑,独自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