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儿算的时辰不错。 大概深夜的时候,这个案子就被交由三法司审查。 裴怀的行动还是很快的。 对于裴怀,更是深感抱歉的。 如果就此得罪了六扇门背后的那位主子,恐怕状元郎今后的仕途也不会好走。 哎,说来说去,到底是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熟了。熟到这样损人还不利己的事情,虽无可奈何的,也只能去选择他。 算一算,他们也认识十几年了。 裴怀经常帮自己,自己也帮过他。 以前总算着二人互不相欠,可算来算去,发现已经对对方付出的太多,便不屑去计较。 对方对彼此,也根本不会去计较的。 久而久之,求对方帮忙已然变成了一种习惯。 就算,可能会影响到裴怀仕途的事,也毫不顾忌的就让白鹰找上了门。将紫衣前过往杀人和刺探情报与倭寇结合的一些罪证,全部交给了他。 裴怀那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人,就是吧,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算来算去,算得了大概,却算不了细枝末节。 因为,风萧儿发现,将人从六扇门的大牢提出来,送往三法司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锦衣卫,袁苍! 风萧儿对这个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虽然袁苍这个人,长得不错,身居要职,在朝廷中也属中流砥柱。 身上的贵气,也是从小被培养出来的,算得上学富五车。 将她从牢房里接出来,似乎也是彬彬有礼的。 可,就是不喜欢。 也许,是那道目光太具有探究性和侵略性。 风萧儿本就是个敏感之人,对于这道侵犯的目光,根本不会觉察不到。 袁苍表现的又那么明显,就算不是杀手,放在一个普通女子身上,也能轻轻松松的感知到。 “夫人,请吧……”袁苍拱手,恭敬里藏着意味深长。 袁苍不愧算的上是青年才俊,飞鱼服,绣春刀,整个人散发的神秘阳刚气质。 高大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坚实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将官服穿的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风萧儿不好多说什么,锦衣卫来接,还能抗旨不遵? 跟着走,便罢了。 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身子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有些发麻。 她也说不出话来。 之前被捕快灌了许多辣椒水。 现在嗓子还隐隐作痛。 至于鞭打的伤,此刻应该已经自行愈合,伤口不是很深,尽算的上是皮外伤。 袁苍离她最近,可能是为了彰显督主夫人的地位,所以他亲自过来迎接。 见她步履不稳,一步一步走过去,直接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一手端着她的手臂。 当手部敷上那柔软之后,袁苍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她的腰肢修长纤细,宛如柳枝弯曲,与他画卷之上,一抹细腻的画线,如出一辙。 风萧儿无论内心还是身体,都十分抗拒,与别人的亲密接触。 除了肖祁,不愿意任何男人去碰她。 虽然隔着衣料,但是那只手里散发的热量,还能清轻易的感知到。 她的双手十分抗拒的,用力往外推袁苍。 袁苍却丝毫不动,反倒是风萧儿步履不稳,一下子快要跌坐在地上——这下好了,让这个男人搂了个满怀。 “夫人,小心了。” 袁苍不着痕迹,将她大幅度搂住。 她几乎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倚仗在他的双臂之中。 袁苍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就这样护着夫人离开了牢房。 到了马车前,风萧儿终于离开了那具的身体,长长的呼了口气。 她不能开口,说不了话。 身子分外虚弱,好不容易坐上了马车,可以就此消停。 门却吱呀一开,门帘一掀,袁苍居然一屁股坐了进来。 他丝毫不介意的坐在了她旁边。 风萧儿惊愕的看着他把马车门一关,如此狭小紧密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样的气氛,怎么形容呢? 和诡异也接近无二。 “夫人,这是说不了话了吗?这帮六扇门的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属实是胆大包天。还请你放心,过了今日。微臣一定会向皇帝禀明此事,好好的为夫人出这口恶气。” 擦……风萧儿有口难言,说话就说话呗,离得这么近做甚? 她是说不了话,可尔朵好使着呢。 努力的想用嗓子发出一个音节,结果声带一震动,喉咙就痛的要命,还剧咳起来。 咳的是像是胃里的液体,都要流出来。 袁苍也丝毫不避讳,轻轻俯拍着她的脊背。 “夫人,你若是想说什么,我命人拿来笔和纸,你写下即可。” 他的声音里不加含任何的其他杂质,十分的纯净。不得不说,声音是很好听的。 但,那双目光却如狼似虎,让人很不舒服。 风萧儿勉强的,动了动自己的腿部,发现没有之前那么麻了,于是换了一个方向坐着,尽量不和这家伙有任何的接触。 这一举动落在袁苍的眼里,摆明了她很嫌弃自己。 他也不再装模作样了。 卸下了方才的彬彬有礼,君子之礼已经全部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得逞的笑容。 “呵,你怕什么?” “怕我把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