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蔡老鸨姐是个精明的主儿。 见这几个人虽是便衣的普通客人,可是气度不凡。 而且,谁家客官会对客栈死了人这件事,如此上心? 想必也是官府中人。 她面上也不敢苛待。 记得这些人刚入住的时候,还多给了一锭银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好声好气,极力配合。 番卫将火把点燃,妖冶的火光像是一个个骇人的阴曹地府的士兵,将这栋房屋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鬼魅作祟! 肖祁带着风萧儿直接上了楼,去往了那间房屋。 一开门便是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风萧儿将自己的口鼻捂住,乖乖的跟在肖祁身后,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怕打扰哥哥办案。 不过这味道也太难闻了,尽管眼睛不似鼻子嘴巴,闻不到,也尝不到。 但这味道却硬生生的,将风萧儿的眼睛辣出了眼泪。 许鲁子皱眉:“督主,这是化尸散……” 刚刚他在对面瞧见的位置,确实是尸体被砍下头颅的位置。 很遗憾,因为这臭名昭著的奇药,尸体已经被完全融化,线索算是断了大部分。 化尸散有极强的腐蚀性,将地板也腐蚀出了些许惨败破洞。 “萧萧,你一定要小心,就在门口呆着吧。这屋里面也许还有一些药粉的残留,到时候受伤了就不好了。”肖祁回头哄着。 风萧儿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想不明白的小脑瓜,应该帮不上哥哥的忙。 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门口,少惹哥哥分心。 再者,她闻到这股味道,头也越发的开始疼起来。 她不敢说现在自己头疼。哥哥在办事,不能让因为自己而分心。 希望忍一忍就好了。 可是这种头疼,疼不是致命的。 而是会令她的脑海中,闪现出许多细碎的,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皆一股脑儿的冲刷在眼前。 这样的感觉也挺折磨人的。 她曾经的过往,都在这一刻渐渐的在脑海中浮现。 她拼命地晃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 可是越想赶,头就越痛。 头越痛,那些画面就越多。 踉跄了一步,借助门口的门稳住了自己。 她死死的咬着唇,愣是不向任何疼痛低头! 她尽量深呼吸,也许这就是自己想不起来的记忆吧。 虽然,在她此时的认知里,自己只有六岁。 可是哪有六岁的小孩子会长得这么高? 所以小幺说的不错。 她一定是病了。 既然病了,就要好好吃药。 一定会好好的,不让哥哥担心! 在强大的自制力后,头痛终于渐渐好转。 只一会儿,就不疼了。 …… 肖祁的思绪全部在案子上。 眉头紧蹙,心道,这案子还真是十分有趣。 从整个房间的踪迹来看,凶手的脚印根本就查看不到。 也就是说,这屋里没有任何的脚印。房屋的门扇,窗棂,也没有任何破坏的地方。 就像是一个人,将化尸散倒在了自己身上,这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这间房屋是谁的?” 肖祁发问。 既然半夜三更床榻上没人,那说明死的,很有可能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蔡老鸨心惊肉跳,这间屋子可是她最最得意的姑娘,新月的房屋! 不会吧,整个云水间最有才华,最最漂亮的新月姑娘,居然也死了! 老天爷啊啊! 蔡老板双腿发颤,未语泪先流。 这人都死了,以后她还靠谁挣钱呢? 不过,在这时候,伺候新月的丫鬟却主动声明,说姑娘因为半夜肚子痛,现在还在茅房里呢。 死的人不是她? 很快,从茅房出来的新月姑娘,便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果然,死的人不是新月。 “啊,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新月姑娘穿着单衣,十分符合那丫鬟所说,是半夜起了夜。 但是从她的眼神和言语来看,离开房间时,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异动。 也就是说,在她如厕的这短短的时间里,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死的人是谁呢? 行凶的人又如何能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肖祁和风萧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房间里明明是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那男人将那女人的头直接给打掉了。 “请你们配合,水云间,所有的人都要例行检查。如有阻拦和不配合,格杀勿论。”肖祁冷酷道。 这事儿真是奇了。 死了人,人不见了,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蔡老鸨吓的一个激灵,攥着手帕的小粗手,也在无声的抖动。 格,格杀勿论?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就连有人不配合也要杀头的吗? “哎,这位客人啊,奴家日夜殚精竭虑就这么一个营生。几十年了,一直在这家店守着。你要我们配合,奴家肯定配合。可若那些客人不配合的话,如何是好……不知道客人是哪个官府的呀?” 蔡老板咳了咳,那如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不是排斥官府查案。但若涉及到她的利益,就很不愿意了。 假如此事被传了出去,那她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本来就是靠着口碑,一点点积累的人脉客官。 好不容易扭转乾坤,结果又死了人! 她实在不想弄得大张旗鼓。 “朝廷办案,无需过问!” 肖祁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