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继续魅惑勾唇:“主人,您千万不要忧心啊。只是风萧儿,她居然敢背叛青雀阁,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人也把她给杀了?留下她,只会为我们徒增麻烦。” 阁主面具下的神色,一瞬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思绪。 渐渐汇聚成杂乱的绳索,将心脏紧紧的捆锢住。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留着风萧儿, 是因为在她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所以舍不得杀她? 或许他的本意,是不想让背叛自己的人,那么轻轻松松的死掉。 起码要跪到自己面前,苦苦求饶,让她生不如死才好。 她杀了青雀阁北坛那么多人,是该偿命。 可…… 思绪渐渐的回归到了一年前。 在风萧儿生辰的时候,天色已黑。 她兴高采烈的说,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说话时,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浮着如水波潋滟的光泽,月光下,熠熠生辉。 看向他时,满眼都是他。 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翅,就算她再天真再没有刻意,也是风情万种的神态。 她似乎在和他撒娇,竟然有些大逆不道的恳求他,为她买礼物。 他是谁啊,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雀阁阁主。 性子冷漠。 脾气冷酷。 杀人无形。 他是不能随意的抛头露面,因为干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又因为他会杀人,那些摇尾乞怜的可怜生命在他的剑下,如同畜生一般的乞求。 凌驾于任何生命之上的狂傲,让他十分有资本对任任何人都冷漠,而任何人也都得向他毕恭毕敬。 风萧儿的没规矩,却令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悸动感觉。 月色下的她,是那样美。 红润的唇和贝齿,是那样的诱人。 他不可抗拒的动摇了。 就像是干渴了一个冬季的枯草,终于迎来了摇摇欲坠的春雨。 情不自禁隔着面具,吻上了她的唇。 可,只有短短的眨眼功夫,他触电般的就弹开了。 他创办青雀阁以来,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身外之物的钱财。 没人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对于这些儿女情长,无关紧要的感情,向来是不屑的。 如果有人敢借着儿女之情,给予牵绊,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那次疯狂的冲动后,他又恢复了冷血无情的阁主大人。 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该怎么命令就怎么命令,该怎么发配任务就怎么发配任务。 就像这一次,他让她杀掉肖祁一样。 他的眼中只有利益,只有布局,只有捭阖。 整个世间,根本没有人可以牵绊他! “沉鱼,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阁主对于沉鱼的指手画脚,相当不满。 面具下,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寒光。 沉鱼惊愕,慌乱一阵后,连忙下跪求饶。 之前,她费尽心思留在提督府,无非就是应了主人的命令,和风萧儿里应外合。 后来,风萧儿却背叛阁主。 所以只能从中作梗,将那毒药再次放在了她的枕下,令肖祁误认为那毒是她放的。 此刻,沉鱼的身材不再臃肿,脸部也不再丑陋。 之前的憨憨蠢笨,则是她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 本以为自己立了功,可以取代风萧儿的位置。 一直以来,整个青雀阁所有的杀手都被风萧儿强压一头。 她不知好歹背叛阁主,自己又立了功,为何不能直接代替她! 可终归是太心急了,甚至令阁主不快。 沉鱼面色有些发冷,嘴唇也有些打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平息阁主的怒火。 果然,她猜的没错,阁主确实对风萧儿总是网开一面。 往小了说,叫偏袒。 往大了说,那叫有了情! 既然阁主不让杀这个女人,那么自己就应该来个先斩后奏! 沉鱼不甘心的离开,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天还未亮,就径直去了山崖之下。 …… 岩洞里的风萧儿睡了一觉,醒来时是黎明前奏。 天色很暗。 但只要过了这短暂的黑暗,便会迎来曙光。 肖祁还是没醒。 风萧儿也不担心,因为她随身佩带着自己独创的金疮药和解毒丸,功效十分好用。 只需几个时辰,伤口便可痊愈,一般的毒都可解。 她穿的依旧是桃红色的襦裙。 之前被撕扯下来成一条一条的碎布,全部绑在了肖祁的伤口上。 白日一身肃杀的黑衣蟒袍,有了粉粉嫩嫩的蝴蝶结时,看起来便有些滑稽。 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下去。 半夜,他的身体一时冷,一时热,风萧儿也睡得不好,一会儿把火堆挪远,一会儿又把火堆挪近。 有的时候,自己还趴在他身上,给他取暖。 反正他现在是昏迷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救了她,她对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算是还了。 就这样静静看着肖祁,思绪万千。 当黎明的第一颗曙光照耀在岩洞门口的时候,他醒了。 风萧儿一瞬间的兴奋,果然,肖祁撑过来了。 然而,她却犯了嘀咕。 之前变成六岁的时候,天天粘着他不放。 还非要和他钻一个被窝。 现在她恢复记忆,所以回想起来,真是特别的难为情。 哎呀,真是羞死了。 不如她继续装六岁吧。 装一会儿是一会儿,省得大家都尴尬。 而且现在肖祁笃定那毒就是她放的,假如自己恢复了智力,会不会被他再次抓起来严刑拷打? 墨七里的手段已经算是轻的了。 如果继续下去,可真的受不了。 肖祁的手段,相比较墨七里,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还是装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她讪笑,努力变回六岁时的状态。 “哥……哥哥,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