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自然看到肖祁一张担忧的脸色。 心急如焚时,还特意让探子去打探自己的夫人的行踪,得来的消息却是她和裴怀在一起。 脸色不着痕迹地阴沉下来,像是笼罩着一层难以名状的黑气。 所以萧儿一整天在外,甚至半夜才回来,都是因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最令肖祁感到微微不痛快的,是风萧儿的脸色。 笑容可能还是那个笑容,语气却变得蔫蔫儿的,似乎提不起兴趣来。 莫不是今天太累了? 还是裴怀说了什么?才让萧儿微微疏远了自己? 肖祁本就是一个敏锐的人,对于风萧儿的喜怒哀乐,更是敏锐。 他是个人精,就算心有不爽,也不会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仅是抛敲侧击的问,你今天去干什么了?做了何事?都见了什么人? 好似在关心一样。 更令心脏微微揪起来的是,风萧儿根本没有好好的回答,只是说,我累了,倒头便睡。 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没有施舍,仿佛肖祁就是一个透明的。 捉摸不透的感觉,令人难安。 情绪就像一桶翻倒的醋,酸涩无比。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感, 内心的疼痛却愈演愈烈。 “哦,累了,那就快休息吧。”肖祁没再说旁的。 终究不死心。 他不相信,与千辛万苦娶来的夫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如今只是因为跟一个男人的碰面,而冷漠对待他的。 进入被窝后,试图拉过她的手。 很好,她没有反应。 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用力。 就只是任凭他拉着。 可以说成是乖巧与顺从。 也可以说成是行尸走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漫漫长夜,肖祁居然一夜没怎么合眼。 牵手的试探,也因为没有任何的效果。 漫漫长夜,寂静之外,还是寂静。心中的失落如黑夜般深邃无边,让人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他不好过,风萧儿何尝好过。 呼之欲出的真相,十分残忍,却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确实嫁给了杀母仇人。 老天爷真是爱捉弄人,几次阴差阳错的事情,偏偏都落在她的头上。 还以为美好的日子就快要到来,谁曾想不过是昙花一现。 昙花过后,尽是茫茫一片黑暗。 虽然和自己的父亲母亲素未谋面,可是血脉深情让她还是能感觉到萧府当时被灭门的惨状,那种不能呼吸的痛,就算事隔十七年前,再回想,也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恐惧,默哀。 如今,仇人就睡在自己身侧。 想几次将床头的匕首拿起来,然后捅在他的喉咙。 终究没有。 不能这样做。 也无法做到。 泪,再次模糊了双眼。 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泪水这样的东西。 流与不流,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 这几日风萧儿都心事重重,不爱说话。 连没心没肺的小幺也看得出来,夫人和督主大人,没以前那样好了。 督主大人重新回朝,事务变得繁忙起来。 好不容易忙了一天,天黑才回到府中。 萧儿却不给他好脸色。 其实并不是刻意的疏远和厌恶,仅仅无法面对肖祁,根本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太多千丝万缕的情感,并不是用一和二就可以区分开来的。 心情相当郁结,于是想散散心,去宋小娘处看一看。 正是大年初六,刚好是回到自己娘家的好日子。 宋小娘似乎从苗叔的悲伤之中走了出来,可以看出,她的心情还算是比较轻快的。 风萧儿却执拗的不肯从那个伤口处走出来。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宋小娘提到了,当年在萧夫人身边坐着的小男孩。 宋小娘记得不太清,可那一日的事情,却越想越清晰。 “说怪不怪,那小男孩儿虽然只有六七岁的模样。但整个人的气度却像个小大人似的。我还没有认识几个字,他却认识能认识很多的字,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便读书认字,也非常有礼貌。” “那孩子长相十分的俊美。在庙里,灯光很暗,但还是能看出他的相貌简直是神仙下凡一样。说巧不巧,你的身上其实是有一处胎记的,而那小男孩身上也是有的。因为当时小男孩是做乞丐打扮,衣不蔽体的,所以我一眼就看了出来。都在后背肩胛骨的位置。” 嗯? 风萧儿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后背还有一块儿胎记。 毕竟是在后背,洗澡时也从未发现。 肖祁的那块太记,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床笫之欢时,彼此裸露的火热身体,想看不见都难。 “形状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类似锁头的形状!” 宋小娘连连点头。 是一块儿大的胎记,靠着上方然后有一块儿浮白,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锁头。 咦?